第21章 021

長孫無忌跟著馮永來到甘露殿，只見他面色焦急，還一副心神不寧的模樣。

“臣參見皇上！”

李世民擡擡手，示意長孫無忌平身後，隨即關心地問道：“你怎麽去太醫署呢？”

長孫無忌在回答李世民這個問題之前，先是憤怒地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崔經義，隨後暗暗地深吸一口氣，這才開口恭敬地回答李世民的問題。

“皇上，臣的兒子湛兒被人打傷昏迷不醒，臣心中擔憂，就想請太醫署的太醫給湛兒看看。”說到這裏，長孫無忌突然跪了下來，神色急切哀傷，“皇上，臣懇求太醫去一趟臣的家裏，為湛兒把脈治病。”

“怎麽回事？”

“臣剛才回到家，得知靜兒和湛兒他們在醉仙居用午膳時被人無辜打傷。”長孫無忌跪在地上，神色又是急切又是憤怒又是焦急，“他們兄弟幾人都被打傷了，尤其是湛兒回到家後，不久就昏倒了，臣……被嚇到了……心裏實在是擔心，所以這才會進宮請太醫，請皇上恕罪。”

一旁的崔經義聽到這裏坐不住了，連忙對李世民說道：“皇上，長孫無忌信口雌黃。”

李世民沒有搭理崔經義，看向跪在地上的長孫無忌，繼續問道：“長孫無忌，你可知道是誰打傷了你的兒子？”

“臣知道，崔家、王家、盧家、鄭家的孩子。”

“長孫無忌，明明是你的兒子傷了我孫子，你竟然惡人先告狀。”

“我惡人先告狀？”長孫無忌氣笑道，“崔大人你比我先到陛下這裏吧，到底是誰惡人先告狀？”

“皇上，長孫無忌顛倒是非……”

李世民擡手示意崔經義安靜下來，“你們兩個可知，你們的孫子和兒子為何打起來？”

崔經義說道：“據臣的孫子所說，是長孫凈派人去臣府上邀請臣的孫子去醉仙居見面，等臣的孫子到了醉仙居，長孫凈不僅出言竟然羞辱臣的孫子，還對臣的孫子動手，把臣的孫子給傷到了。”

李世民聽完崔經義的話，轉頭看向長孫無忌，問道：“是這樣嗎？”

“皇上，事情的真相並不是這樣，據靜兒他們說，是王明煦他們向他們下了一封挑戰書。“說著，長孫無忌就從袖子裏拿出王明煦寫給長孫凈的挑戰書。

馮永伸手接過挑戰書，隨即雙手遞到李世民的面前。

“凈兒他們對挑戰書的內容有些意見，就派人去王府邀請王明煦他們去醉仙居商議挑戰書一事，不曾想靜兒他們到了醉仙居後，遲遲不見王明煦他們幾人的身影。等他們在醉仙居用完午膳，王明煦他們才姍姍來遲，誰知他們來了後就對靜兒他們口出狂言，還辱罵靜兒他們，隨後就打了起來……”長孫無忌把整件事情的經過詳細地告訴了李世民，當然沒有提李毓和李治他們。

“皇上，長孫無忌在狡辯……”

“皇上，臣說的句句所實，如果崔大人不服，我們可以把幾個孩子叫來對質。”

“對質？我的孫子被你兒子踢傷，怎麽來對質？”崔經義憤恨地說道，“皇上，臣的孫子被長孫無忌的兒子踢成重傷，請您主持公道。”

“皇上，臣的兒子被崔大人的孫子重傷，求皇上主持公道。”

李世民聽到這裏，大概猜到是怎麽回事了，在心裏無奈地嘆了口氣，不過他臉上卻陰沉了下來。

“你們是不是覺得朕很閑？”

長孫無忌又連忙跪了下來：“臣不敢。”

崔經義嚇得也跪了下來：“臣不敢。”

“馮永，去叫兩個太醫，讓他們一個去長孫府，一個去崔府。”李世民懶得應付崔經義，直接不耐煩地揮手趕人，“剩下的事情，你們自己私下協商解決。”

崔經義對於李世民這個處置，沒有說什麽。按理說，他應該表達不滿，但是他卻什麽都沒有說，老老實實地退下了。

“臣告退！”

等崔經義和長孫無忌離開後，馮永就說道：“大家，這崔大人……有點不像話，小孩子之間的打架，他竟然拿來煩您，您日理萬機，哪有功夫來處理這樣的小事。”

李世民對崔家他們幾家的人最為了解，勾起嘴角冷笑兩聲，“你以為崔經義那個老匹夫為什麽不直接去找長孫無忌去理論，而是跑來找朕幫他主持公道嗎？”

馮永搖搖頭：“奴才不明白。”

“明天早朝，你就會看到他們幾家的人參奏長孫無忌。”李世民一雙眼眸中是滿滿地冷芒，“崔經義今天之所以來找朕，不過就是想得知朕的態度。”

馮永是李世民貼身伺候的太監，對於朝中的事情是非常了解，聽了李世民剛才最後一句話，他就反應過來了。

“大家，您不打算插手嗎？”

“朕不插手，朕相信長孫無忌能應付得來。”這些年世家門閥和勛貴功臣之間的勾心鬥角，明爭暗鬥經常上演，李世民一向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要雙方不觸及他的底線，他一般不會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