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6章 李謙總能玩點新花樣(第2/3頁)

剛到的時候,正好碰上敵人的飛機狂轟濫炸,我們躲在山上一棵蘋果樹下,一呆就是5天,當時部隊裏的同志年齡小的都回國,我和妹妹也被勸回,可是我們還是留下來了。

到了北棒之後,天氣開始變冷了,在山上沒辦法過夜,那時候都冷得不行了,班長一看,就趕緊找了一些樹葉蓋在我們身上。”

孫奶奶嘆了口氣,眉眼低垂,“但還是很冷啊,又冷又餓,有的時候一整天都沒吃東西,身上背的幹糧也不能吃,那是給傷員吃的。”

說著,孫奶奶翻開李謙手裏的相冊,翻到一張泛黃的紙片。

那是新華社關於前線的報道,雖然年代久遠,不過李謙還是看得清楚,其中寫道:“某部的女看護孫吉香姊妹兩人,背了30多斤重的裝備,在零下30多度的寒夜裏與戰士們一道行軍前進。部隊翻越一座50多裏路的高山,大雪沒過膝蓋,鞋和腳被凍得結在一起,但她們始終跟著部隊,到達了目的地,而且又立即開始工作。”

“每個人都不洗澡,身上都是虱子,往腋窩隨手一抓就是一把。”孫奶奶繼續述說著,“女兵更不好過,每次來例假的時候,只能從棉衣裏面抽出一點棉花包著樹葉,拿來用。”

李謙愣住了,他想象過戰爭時的艱苦,負重、雪地急行軍、不吃飯,這些他都想過,可是卻忽視了,女兵在那個環境,所面臨的問題。

一般在工廠裏,人們都會說女人當男人使,男人當牲口使。

可是戰場上,女人絲毫不比男人好多少。

奮筆疾書的齊玉昆,也突然停住了,過了兩秒鐘,攥緊了筆的右手,又繼續書寫著,那一段過去的歷史。

只是他手上越發地用力了,寫在紙上沙沙作響。

那位電視台的女記者,卻停住了,怎麽也寫不下去了。

孫奶奶沒有注意他們的狀態,自顧自地回憶著,“50年11月,在新興裏,XX軍參加了第二次戰役,仗打完之後,傷員下來了,手腳都被炸得不成樣子,我們都快嚇死了。”

回憶到此處,孫奶奶流著淚說,“有一名戰士犧牲了,但眼睛還睜著,班長叫我把他拖出去,可是我一直覺得他沒死、他沒死……

當我把戰士屍體拉出去時發現,旁邊一個稻草堆下,還蓋著幾具屍體,於是我和其他戰友,一同挖坑將犧牲的戰士埋了,大家都哭了。”

李謙眼睛快速不斷重復閉合、睜開,把剛剛泛出來的淚水給抑制住。

孫奶奶抹了一把眼睛,接著有些感動地說道,“有一次拿到一個油餅,準備給傷員吃,傷員不肯吃,還說‘還是你吃吧,你吃了就有力氣救其他傷員’”

……

老人家斷斷續續的講了很多,除了苦難和悲傷之外,還有諸如夏天第五次戰役的時候,急行軍的情況下吃了繳獲的香腸,集體拉肚子,一邊拉肚子一邊急行軍。

橋被敵人封鎖了,晚上從橋下面偷偷過,結果差點喪命,還是戰士們救下了她。

辛苦之余,也有些快樂的時光。

那場北棒戰爭,老人家獲得了1次二等功、5次三等功,還有師醫療隊“模範護士”這樣的稱號。

講了一個多小時,老人家精神也有些乏力了,講的也差不多了,李謙也就告辭了。

拒絕了當地政府的邀請,李謙帶著齊玉昆和蘇侖就上車離開了。

改裝過的商務車上,他們倆心情還是有些沉重。

李謙卻笑笑,“行了,過去的苦難前人替我們經歷了,先輩們創造出的這個世界,我們好好珍惜吧,讓後人記住。”

齊玉昆和蘇侖兩人作為導演,看過、聽過無數各種各樣的故事,只是這次對面老人家講的是親身經歷的故事,才會觸動很大。

不過,很快把這份觸動放在心裏,調整了過來。

蘇侖道,“老大,孫奶奶說的用棉衣裏的棉花,包著樹葉做衛生斤那一段,很有必要拍進去,戰爭中不光男人,女兵同樣遭受著各種痛苦,而且本身生理上就不如男人。”

“這劇情插入的太奇怪了。”齊玉昆卻搖搖頭,“這一趟其實有用的信息不多,孫奶奶是在師一級衛生隊工作,往大了說,就是在野戰醫院,而電影裏的男主角,是在下面連隊,最基層的衛生員,所處的環境完全不一樣,隨時面臨戰鬥,更多是要表現在戰場上的鏡頭。”

蘇侖瞪了齊玉昆一眼,“有什麽奇怪的,傷員肯定要運送到後方的醫院裏,運送途中衛生員跟隨,男主角護送傷員去野戰醫院,不就碰到了野戰醫院的護士?”

“但我們的電影裏,主要是展現戰場上的殘酷和志願軍戰士的精神、意志,男主角這個衛生員的身份,也只是為了進入部隊一個借口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