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星宿神將(第2/2頁)

千手柱間想著,這說辭好耳熟。啊,對了,最初他不也這麽想鬼燈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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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這種事外人說什麽都沒有意義,當事人自己開心就好。

就這樣又過了一夜,晚上還是有飲酒,但這回大家都只是小酌,很早入睡。次日清晨晴明的式神就把大家叫醒,一行人迷迷糊糊隨著晴明坐著牛車上了山。

到山腳下,牛車走上去,幾人只能步行爬山。

柱間本想直接帶他們上去,以忍者的體力這也就一瞬的事,但被晴明拒絕。

“覲見神明需要爬山,這是很多宗教都常用的宗教儀式,我現在正在利用這種大多數人潛移默化的集體意識來施咒。儀式感與順序非常重要,如果不是親自步行上去,難以成功見到白虎。”

聽他這麽說,柱間也只能老老實實跟他們慢慢爬上去。說實話這樣的慢走比起疾步更費心,還要控制速度。

晴明還讓他在山腳下挖了一箱子的石子,就這樣帶著石子一起爬到山頂的時候,讓他將石子全部鋪散開,揚撒在山間。

博雅很驚奇:“這也是儀式?”

晴明解釋:“石本身就帶有地陰屬性,從山裏撿來的石子,本就有供奉靈魂的含義,在這裏散開,有讓靈魂回歸,也有獻祭供奉山神之意。好了,博雅,你可以吹笛子了。”

博雅欣喜:“你怎麽知道我想吹?”

晴明道:“上山途中你已經摸了好幾次笛子,虧你能忍住。”

博雅:“才不是,我只是在路上想到一段曲子,卻還沒想好配樂跟節奏。晴明,我擅長笛子是因為我經常吹笛,我經常吹笛是因為其他的樂器不像笛子這麽便於攜帶,我並不是因為必須吹笛才吹笛,而是覺得有好的曲子想讓它從我的腦海之中來到現實,才會吹。”

晴明點頭:“當然了,當然如此,博雅。”

柱間死魚眼:……三個人登山,我卻不配擁有名字。你倆的二人世界到底有完沒完,到底還吹不吹?

似乎察覺他所想,晴明補救似的解釋了一句:“博雅的音樂就連神靈都喜歡,而且自古奏樂也是供奉神靈的一種方式。船岡山供奉著四方位神靈,西方既為白虎之位,山頂為最接近星宿之處,黎明為群星未隱,神靈行走之時,此乃最適合召喚白虎的方位地點與時辰。”

博雅已經開始吹曲,果然如他所說是首新曲,與往常歡快之曲不同,這回有一些微妙的憂愁與思慮在其中,但很快一轉開闊又雄邁,仿佛一個本身有濃重思緒之人,看到了山巒,經過艱辛攀登到山頂之後心胸廣闊,那些憂愁散盡一般。

曲子本身在訴說一段故事,柱間這個從不懂樂理的人,也能聽出其中變化,不由也跟著心生感動。

這曲子,像是描述他們上山過程中,源博雅的心思變化,從想不到曲子的憂愁到後來攀登上山,憂愁散去的喜悅與感動。

又像是對應晴明之前說的‘石頭代表亡魂’這樣的說法,那些有著人類思緒跟愁苦的亡靈們,本來各自為自己痛苦憂愁著,卻在回歸大山之後得到了解放。這與其說是供奉神靈,不如說是祭奠亡者,山給了他們這些疲憊的旅人以感動跟救贖。

那笛聲,有了回音。

一開始附和著源博雅的笛聲,仿佛山谷的回音。

到後來與他的笛聲分開,有了自己的高低錯落。

兩相交融,陰陽頓挫,渾然天成,讓人難以想象是毫無排練的即興之作。

一個黑發長鬢,紮著高馬尾之人吹著笛從山頂踏雲走過來,山頂此時正好被雲海所吞沒,一眼望去雲海如鋪開的一望無際的平底。但幾人都知道,其實那周圍是懸崖峭壁,隨便走動,很可能就此掉下去。

那人走來之處其實並無支撐物,他必定不是人類!

柱間一驚,來人與他曾見過的繼國緣一長得一樣!但神情冷漠,仿佛對周圍毫無感覺也並無感情。就像那山澗流水,緩緩流淌之時不會在意周邊的山石與花草。

等一曲終了,源博雅忍不住贊嘆:“好曲!”

他想上前一步,與樂友交流,卻被晴明及時拉住,沒讓他繼續靠近。

柱間也小聲提醒:“小心,那邊是懸崖!”

博雅這才驚異的反應過來,他想交流的樂友並非人類。

對方也放下笛子,卻並未行動。

他所站位置的那片雲,突然有一塊凸起,一套蓬松龐大的白色尾巴從雲層之中探出,拍打了幾下之後,白色的身軀也從其他位置爬起來——這竟是一條極為巨大的藍睛白虎!

那虎用尾巴圈繞住吹笛者,猶如守護自己毛線球的大號貓咪,貪婪又慵懶。

“來這招啊,晴明,”白虎打個哈欠,“不懷好意,你這家夥不懷好意。我才到手的你就想拿走,天下沒這樣的便宜事。用你手邊的那個來換,否則免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