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裝綠茶受裝了這麽幾天,沒想到自己演的這個角色,如今又被虞真演了。

被束縛著手腳的尚揚,此時苦中作樂地感到好笑,又猜測外面的人來找呂正光做什麽,是天台上有什麽事嗎?

而虞真又要怎麽對付呂正光?這明明白白撕破臉的架勢,呂正光今天怕是要兇多吉少。

虞真關好門,折返回來,有些憊懶模樣,也許是累了,才二十幾歲身體就這德性。

他對阮平道:“再等幾分鐘,外面沒了人,你就去吧。”

阮平點了下頭。

尚揚道:“去做什麽?這裏還有你別的仇家,不止一個呂正光?”

虞真道:“你話好多。”

尚揚說:“我一緊張話就很多。”

“你緊張什麽?”虞真笑道,“我又不會對你做什麽。”

“你先電了我一下,又把我綁成這樣,還說不會對我做什麽。”尚揚道。

“那……”虞真笑得露出潔白的牙齒,對阮平道,“要不我們殺了他?我還沒見過你殺警察。”

阮平的手朝腰後摸去,那動作和神情,似乎殺掉一個警察對他來說,和吃飯喝水是一樣無所謂的小事。

尚揚心裏清楚虞真是在開玩笑,是想嚇他,也許就是想看他害怕,於是配合地向阮平討饒道:“別動!我不說話了行麽。”

虞真滿意了,把手按在阮平的手臂上,意思是不用殺了。阮平收了手,又抱起了胳膊,沉默地注視著虞真的側臉,忠誠地等著虞真的下一句指令。

但那一下,尚揚已經知道,這殺手腰後一定別著武器,大概率是匕首,但也有可能是槍。

要做掉呂正光易如反掌,為什麽還要先給他注射麻醉?從呂正光的反應看,那麻醉針只是肌松劑,讓他動不了,他的痛感還在,剛才被虞真踩臉,痛得他眼神直發顫。

該不會……虞真不想呂正光死得太輕松,想淩虐後再弄死他?

尚揚胡思亂想了一通,也觀察著他能夠到的東西,尋找掙脫綁縛的辦法。

可惜阮平是專業級選手,綁得死緊,戒備心還重,剛才就已經把有可能被尚揚拿到、能割斷綁繩的利器全都收走,遠遠地丟開。

“做事。”虞真提醒阮平。

阮平走到呂正光身邊,抓著還是尚揚綁的繩結,老鷹捉小雞似的一把將呂正光提起,挾在腋下,徑自朝外面去了。

尚揚瞠目結舌,呂正光一米七五上下,體重最少一百六,阮平竟然就像挾了個輕飄飄的枕頭一樣。

“做完就快點回來。”虞真道,“小心一點。”

阮平沒有回頭,空著的那只手擡起來擺了下,像在對虞真說,放心。

外面房門開了又合上,阮平帶著呂正光走了。

尚揚毛骨悚然又不太敢相信,道:“你讓他去……殺了呂正光?”

“當然不是了,”虞真回到沙發旁坐下,拿起呂正光的手機,在上面打字,笑得很開心,說了句,“警察叔叔,我的保鏢是去做好事。”

這一層樓,一整排露天陽台。

金旭已然跑酷了一小半,對距離掌握得十分熟練,不再需要助跑,一腳踏陽台邊沿,小腿發力,輕松地就躍至隔壁。

看了不少辣眼睛的現場,終於,在一間房裏,他發現了黃利國和幾個服務生打扮的信徒。

他躲在陽台的玻璃推拉門外一側,觀察裏面在做什麽。

黃利國也喝過摻有致幻劑的酒,大概是劑量不像別人那麽大,藥效似乎已經過去大半,他看起來眼神仍然還有點木然,行動倒是自如,還換了另一身衣服。

玻璃不隔音,金旭只聽黃利國對信徒們說:“十一點準時開始,誰去請過呂總?”

一名信徒答道:“去過,和那個小公務員在一起,呂總要為他灌頂。”

黃利國做了個滑稽的合十,道:“那是他的福氣。”

他的手機在衣兜裏振動,他拿出來看了一眼,道:“不要去打擾呂總了。等下的祭典,還是我來主持。法器呢?預備好了嗎?”

信徒傳了個白玉雕花的盒子過來,黃利國打開看了看,滿意地點點頭。

金旭看不到盒子裏是什麽,捕捉到了“祭典”和“法器”兩個關鍵詞,還聽到了那句,呂總要為小公務員灌頂。

小公務員說的是尚揚。呂總,應該就是天台龍嬋誦經時,坐在孔躍和尚揚旁邊一桌的那個痦子男,從孔躍和黃利國對他都很狗腿的態度,姓呂的是幕後boss?

還灌頂……馬勒戈壁的,一幫邪教狗東西。

信徒們和黃利國談完後,帶著那盒子先出去了。

黃利國重重地坐下,端起紅酒杯,喝了一口,含在嘴巴裏漱了漱口,吐回杯裏去……又把酒喝了。致幻劑的藥效還沒完全過去。

他不知想了些什麽,露出迷幻的微笑,拿起手機,播放了一段視頻,帶著回味欣賞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