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第3/4頁)

放下杯子後,好像完成了什麽儀式,靜謐的氛圍被打破,有人開始交談,開始笑。

有人走到圓台前去,向龍嬋行禮,並低聲對她傾訴什麽。龍嬋的容顏在月色下仿若觀音,美麗聖潔,充滿了慈悲與溫柔。

那人說著說著,拜服在了圓台下,還低聲哭泣,但看樣子像是喜極而泣。

尚揚小心地觀察了四周,但看不見姜雲起。

這裏足有上百人,姜雲起如果位置靠後,也不容易被他看到……只氪了三百萬,可能也不配靠前。

和黃利國同桌的那位中年男人已經看了尚揚數次,這時忽然轉身過來,向孔躍問:“他是誰?不是以前那小男孩了?”

他聲音稍稍壓低了些,是避著不想打擾旁人,但沒避著尚揚,根本不介意被尚揚聽到。

尚揚聽出這人是見過孔躍包養的大學生,和孔躍應該比較熟,戴了塊百達翡麗,腰間愛馬仕皮帶。左手無名指上還戴著婚戒。

孔躍的語氣竟有幾分恭敬,低聲回答那人說:“北京來的,搞社科調研的公務員。”

那人道:“哦,公務員很不錯,沒有比公務員更好的了。”

他在等孔躍向尚揚介紹他,孔躍有些不情願,但還是介紹了:“這是呂總。”

尚揚像個剛入職場的小白,問好道:“呂總好,我姓尚,叫我小尚可以了。”

“呂總”不在他看過的資料上,應該是活動開始前才空降來這裏的,看孔躍和黃利國對這呂總的態度,是個大人物。

這夥人的保護傘之一嗎?看年紀至多四十上下,做保護傘也不夠格。

孔躍和姓呂的聊了幾句,不知想說什麽,兩人起身去遠離人群的地方聊了。

尚揚坐在位子上,也不太敢亂走動,遠遠看著孔躍被姓胡的指指點點,像說他什麽不好的事……躍哥也有當孫子的時候。

“小尚,”黃利國戴著半面具,笑著說,“不知道呂總是誰嗎?”

尚揚好奇地問:“是誰?”

黃利國道:“你做調研的啊?什麽行政級別了?”

尚揚慚愧道:“剛到正科。”

黃利國說:“呂總一句話,你兩年內就能提上副處。”

尚揚:“……”

黃利國以為他被震懾到了,說:“我也是為你好,長點眼色。”

這老家夥,騙人融資,拉人入教,還想拉皮條。

但尚揚想,呂總才四十歲上下,這年紀甭管誰,一句話提別人副處,絕無可能。

他想起呂總手上的婚戒,頓悟了,是哪家的女婿,打著老丈人名號在外面胡作非為呢吧。

他正琢磨,又一聲清脆鈴響。

去膜拜龍嬋的已經換了人。尚揚看了一眼,發現不太對勁。

跪在圓台邊上的人,手攀上了龍嬋的小腿。

周圍也不太尋常。

尚揚回頭一看,隔了兩桌,是那對於姓夫妻。

兩人正握著手,雙目發直,望著半空,像看到了什麽,臉上浮起笑容,妻子擡手,口中呢喃著一個名字,像是個男孩的名字。

他們隔壁那桌,是位老嫗和中年男人,兩人都跪在地上,以頭搶地,念經一樣不停說著什麽,沉迷於一個外人進入不了的世界。

許多人在做奇怪的事。

有的跳舞,唱歌,有的人在接吻,甚至就地脫掉了衣物。

其他還坐在位子上的人,表情也各有所異,表情迷茫,眼神混沌,有的已然表現出了癲狂和亢奮的先兆。

剛才那杯酒,裏面有致幻劑……尚揚能想到的只有這一種可能。

黃利國看了尚揚一眼,對他露出一個古怪的笑,說:“原來你沒喝。孔躍和你說過嗎,違反遊戲規則的人,會被懲罰。”

尚揚看他的眼神發木,知道這老家夥也喝了那酒,並且開始上頭,擔心他會吵鬧起來,吸引更多人注意到自己就更麻煩了。

“我現在就喝。”尚揚做出一副害怕的樣子,端起那杯,一口飲盡了液體,還向黃利國展示空杯子。

黃利國點了點頭。

尚揚立刻膽怯地起身,仿佛因為害怕而要去找孔躍做靠山。

那口酒被他壓在舌下,他想找機會吐掉。

這聚集了上百人的天台,已經徹底亂了套。

他剛走幾步,就被人攔住,那女孩哈哈笑著,一股怪力,把他推進後面數個年輕人之中,他記得這些人,在資料上,是一群二代。

數人圍著要與他跳舞,他只好跟著跳了幾下,心慌地發現,他有點轉了向,找不到孔躍在哪兒了。

幾個青年男女跳著圓圈舞,幾圈後散開,三三兩兩不拘男女地舌吻,繼而動作越發不堪。

尚揚被他們嚇得滿頭是汗,連連後退。

清醒的服務生們冷靜地站在邊上,仿佛無處不在,尚揚越是緊張,越是感覺他們都在注視著自己,根本找不到機會吐掉這口摻了東西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