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虞真來了?

金旭斷然道:“讓他和尚揚碰面,絕對不是一件好事,現在就應該讓尚揚撤出來。”

這不僅是為了尚揚的人身安全,假使尚揚被虞真盯上,對整個行動也沒任何好處。

虞真和孔躍不同。

孔躍本質和社會上常見的一批70後“成功企業家”區別不大,細數發跡史,或是搭上時代列車投機倒把,或是憑借幾分姿色入贅豪門,特點是道德感普遍較低,對國家對我黨意見頗多,開口必談格局,處處以上位者自居,實際上唯利是圖,並且多數都很好色——誰見了不說一聲討厭。但是獲取其信任的難度不算太高,特別是尚揚還在顏值上占了先機。

而虞真,這位所謂的真月教創始人,“真神”在人間的布道者。

警方對他的了解不多,他回國後只短短幾年,從無到有搞出了真月教,還聚斂了百萬量級的信徒,此人必定工於心計,真月教發展得烈火烹油,虞真也沒有好大喜功的表現,說明他有相當高的警惕性,應當是個城府頗深的年輕人。

吳楣卻不贊成,說:“虞真在沒在船上,還要確定一下,我剛剛請漁政部門協助,編了個借口,說有人舉報麗景號上搞非法漁獵,漁政部門派了人上船看情況,咱們的人混在裏面,先上去看看。”

金旭道:“這不是該找旅遊部門?為什麽找漁政?”

吳楣沒有回答。金旭稍一想便懂了,千裏集團作為該省旅遊業龍頭,當地旅遊部門和這種大戶之間關系匪淺,人家才是一家子,國保算個溜溜球,還不如兩不沾的漁政部門更靠譜。

“就算確定了虞真在麗景號上,”吳楣道,“我也不同意尚揚這時候撤出來,打草驚蛇就不說了,金隊長,你對尚揚也要有點信心吧?我看過他的档案,在去做調研員之前,他還在刑偵局待過兩年,在公大讀書期間各項成績都不差,招警考試綜合分全國前幾名,比你強多了。”

金旭:“……”

吳楣道:“我知道你不是不信任尚揚的能力,關心則亂嘛。不過虞真再狡猾,也就是個邪教頭子,如果他是什麽大毒梟,我們也不可能讓尚揚去做這種事。你放松一點,可以嗎?”

“吳隊,”金旭著實是放松不下來,但也接受了吳楣的觀點,這時候撤出來不合適,會引起懷疑,他這時提出一個想法,“我觀察孔躍的言行舉止,有種感覺,是關於他嶽父和妻子的死亡,等會兒回去,我想申請上內網,重新看一下那案子的卷宗,方便嗎?”

吳楣道:“是不太方便。你先說說你什麽感覺?”

金旭道:“孔躍這家夥挺招人煩,可是心眼不太多,人也算不上狠毒……”

“你覺得他不像會殺人?”吳楣道,“我說不方便的原因,是我省刑偵已經秘密重啟了對那樁車禍的調查,我不能透露太多。”

金旭是聰明人,吳楣沒透露什麽,可既然重啟調查,不就是說明發現了新疑點?

他篤定道:“我猜最後能翻案,那車禍應該不是意外,只是真兇不一定是孔躍。”

度假酒店,貴賓俱樂部。

孔躍不勉強尚揚喝酒,自己倒是連喝了幾杯,心情很好,有點放飛一般,說的話題不著邊際,斷斷續續地與尚揚聊著天。

尚揚的目的明確,就是獲取他對自己的信任,就是要刷好感,對他說的“艱難創業路”、“集團上市”這些東西毫無興趣,耐著性子微笑臉,時不時還要裝小白,發出崇拜地“啊?真的?”、“好厲害”、“躍哥真不容易”……其實心裏在狂發吐槽彈幕。

孔躍提起從前借錢開旅行社,第一年賺不到錢,親戚朋友催債,大過年的有家不敢回,後來過幾年發達了又是另一番嘴臉,嘗遍人情冷暖。

孔躍道:“當年有恩於我的長輩,我後來就都帶出去了,在省會幫他們安家,把子女安排進集團裏工作。”

尚揚裝佩服地說:“躍哥一看就是很講義氣,懂得感恩的那種人。”

心裏想的是:你嶽父和老婆可看著你呢。

孔躍很享受尚揚這種崇拜他的樣子,自滿地笑了下,眼睛盯著尚揚的臉看,眼神逐漸露骨起來,道:“小尚,你那對象靠不住,窮不要緊,不上進,你倆沒明天,趁早斷幹凈吧。躍哥是不如他長得帥,可躍哥知道怎麽疼人。”

尚揚被這話油得在線震驚,表情倒是符合當下被“表白”的情境。

孔躍深情款款地說:“在船上隔窗看見你第一眼,我就喜歡你了,是特意去一樓挨著你,好和你說上幾句話。本來想,有場露水情緣也行,接觸下來,實在是喜歡你。你只跟保安哥談過一段,不知道我們這圈子,像你幹幹凈凈的,很少,躍哥最喜歡你這樣的,總是遇不到。你再想想,要是願意,先跟躍哥處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