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52“該是我的,就是我的。……(第2/3頁)

薄耀舟的心臟病是心衰竭晚期,這種病到後期,只會越來越折磨人的精神狀態。

心臟就如一個癟掉的氣球,走向衰竭,不復往昔。

越治療越痛苦,更何況薄耀舟已經做個一次大型的心臟手術,這次復發很可能將人推向鬼關門。

最不可挽回的後果還是來了。

後面的事情就像是按照程序去走,薄幸月全然像個提線木偶,忙碌到天色破曉。

薄幸月肩膀沉著,呼吸急促,最終用手捂著淚水奔湧的眼睛,任由淚珠穿梭過指間。

季雲淮用指腹給她擦眼淚,將人擁入懷中,聲音緩緩:“難受不用忍著。”

“季雲淮——”她貼著他的胸膛,清亮的眼眸裏布著些許紅血絲,淚眼朦朧。

“我只是在想,我小的時候,薄耀舟也曾經帶我去過遊樂園,讓我騎在他頭上,也會為了我想吃的東西,為我跑很遠買來那家店的桂花糕,為什麽會這樣啊,為什麽啊——”

人的情感就是如此,並非一成不變。

有時候說好的永遠,不過彈指一揮間。

薄幸月壓抑的情緒宣泄出來後,在他溫暖的懷抱中輕聲喃喃:“我真的沒有爸爸媽媽了。”

季雲淮微微弓下腰,擡起她下顎,眼底落下層淡淡的陰翳:“薄大小姐。”

“你還有我。”他尖尖的喉結上下滾動,輪廓被光線描摹得柔和。

光是這一句話,薄幸月猶如得到了這個世界最甜的糖,沖淡了此前蟄伏的苦楚。

……

吊唁當天,薄幸月穿了一身黑,立於眾多人群中,像一株收斂的黑色玫瑰。

剛下了場暴雨,空氣裏浸泡著霧與雨,滿是涼意。

薄耀舟生前的好友包括兩家各類政|要人員都蒞臨現場,外公知道消息後只是沉默良久,拄著拐杖沒說話。

外公身為老一輩外交家,風骨猶存,只是在女兒病逝後,他變得愈發郁郁寡歡,也不再出席任何正式活動。

老人家年歲已高,再加上當年薄耀舟操之過急地續弦,心裏邁不過去那道關,最終推辭了出席。

這回吊唁儀式,還涉及到薄耀舟的遺產分配,只不過薄耀舟的遺囑只給兩個人看過,一個是連景平,另外一個就是家裏的管家。

葬禮上,畢竟這麽多年的感情,方蘭茹哭哭啼啼的,眼睛都哭腫了,在台上不斷哽咽地念完了發言的稿子。

薄初仰著巴掌大的臉,像一只驕矜的孔雀,悄悄撐著傘面啜泣。

許多人熟悉母女兩的人都跑去與之寒暄安慰,幾分真情幾分假意。

薄幸月將手上的白菊獻過去,周遭稍顯冷清。

不少人都以為薄耀舟會偏愛薄初,去世後,整個薄氏的產業都會被母女兩掌控甚至吞並。

但遺產分配的結果尚未公示,一切均為不定數。

連祁朝薄幸月踱步過去,眼神沉靜,穩了穩嗓音:“節哀。”

薄幸月的話聲像滲著冰渣,喉頭微哽:“謝謝你啊,連祁。”

後面那句話就顯得愈發薄情起來——“不過薄初可能更需要你的安慰吧,再見。”

黑色裙擺揚起,很快,在吊唁儀式結束後,薄幸月消失在綿密的雨中。

薄幸月給普醫請了兩天假,專程料理薄耀舟去世後的相關事宜。

周一早上,公司前台的服務人員聽到一陣不急不緩的高跟鞋蹬地聲,定睛一看。

迎面走來的女人穿了條黑色的長裙,襯得膚白勝雪,卷發垂在肩頭,腰間盈盈一束,驕矜的氣場似是渾然天成。

前台的服務人員揚起聲調詢問道:“您好,請問你來找誰——”

薄幸月回答得言簡意賅:“我來找連景平。”

服務人員沒動,繼續說:“您有預約嗎?”

“沒有。”她相當坦率,明明沒有預約,卻偏偏在氣勢上高對方一大截。

連景平正裝熨帖,從一樓大廳的電梯出來,繃著神色道:“幸月,你直接跟我坐電梯上去吧,現在正在召開股東大會。”

連景平身後跟了一眾穿著黑西服的保鏢,個個氣勢淩人。

薄幸月掃過去一眼,抱著雙臂,慢條斯理進了電梯。

電梯停在了相應樓層,她挎著定制的小包,不卑不亢地走在前面。

公司的股份一部分掌握在薄耀舟手裏,按照遺囑繼承,薄耀舟的全部股份將全部歸屬薄幸月名下。

距離股東大會的召開還有最後五分鐘,薄幸月的指尖搭在手表上,不鹹不淡地說了聲:“薄初還沒過來嗎?”

話音剛落,會議室的門被推開了。

薄初顯然是剛接到通知,不可置信的同時又定下心神,面如紙色地問了句:“你們什麽意思?”

“還有你——”薄初輕蔑地瞥過去,一改清純的小白花形象,趾高氣昂地指責道,“薄幸月,這是你該坐的位置嗎?”

摘下墨鏡,薄幸月露出一汪清淩淩的狐狸眼,眼神寒光泛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