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27“欠著的懲罰補上了。”……(第2/4頁)

如果等他醒來,肯定會很欣然於她們的表現的。

等薄幸月洗漱完,戚嘉禾早就躺在行軍床上睡下來,不忘迷迷糊糊交待說:“月亮,你明早起來的時候也叫我一聲。”

北疆的天色泛起魚肚白時,薄幸月就轉了醒。

她躡手躡腳掀開被子,換上幹凈的白大褂。

怕戚嘉禾辛苦,她就主動建議人事調動那邊派自己去災區中心,留戚嘉禾在醫療中心能多歇息會兒。

忙起來又是一整天。

在災區,生命的責任重於泰山。

薄幸月看著那些救援的官兵組成“人墻”,心中又是一陣無聲激蕩。

在不為人知的角落裏,沖鋒與犧牲每天都在上演。

另一邊,救援工作陷入持續的白熱化階段。

幾個洪水的泛濫點被堵住,災區的景象落在人眼底只能用滿目瘡痍來形容。

不敢相信,前些天還安逸的城鎮,被洪水一沖垮,只剩下隨時可見的漂浮物。

季雲淮率隊去到地形更崎嶇的山林,開始搜救前,他用目光掃過每一張堅毅的面孔,叮囑道:“都別掉隊。”

盛啟洲當然明白這話的份量又多重。

都是一個隊裏並肩作戰的,季雲淮口頭上沒說什麽,但骨子裏的重情重義磨滅不掉。

一直到傍晚,搜救到的五個傷員全部送往醫療中心。

他們特勤一隊也算是迎來了交接班。

小雨淅瀝,隊裏所有人穿梭在泥濘不平的山路上,眼前的景象也像是被折射得霧靄不清。

回到大本營時,季雲淮眉心微蹙,在帳篷內摸出煙盒,慢條斯理點了根煙。

盛啟洲正好進來換衣服,脫下濕透的短袖,用毛巾擦完臉,又瞥向他胳膊處的傷口,提醒說:“隊長,你得再去醫院一趟,要不然傷口恐怕會感染發炎。”

猩紅的光明明滅滅,煙霧吞吐,季雲淮壓抑著輕微的咳嗽聲,隔著青煙,不緊不慢道:“還行,撐得住。”

“別。”盛啟洲見他這樣就來氣,咂舌說,“就算是為了見薄醫生,你也得去再包紮下吧。”

季雲淮撚滅煙蒂,混沌的意識在此刻迎來片刻清醒。

他屏著氣息,笑罵了聲:“就你小子懂。”

大本營離醫療中心就幾步路,但這段距離仿佛成為最近幾天走過的最艱難的路段。

身體疲憊的信號釋放好多次了,全靠他的意志力強撐著。

季雲淮走到就診台旁邊,接見他的還是前兩天那個小護士。

小護士扭頭喊道:“戚醫生,這邊有軍人受傷了。”

戚嘉禾慌裏慌張趕過來,一看是季雲淮,喉頭發堵,下意識跟他解釋說,“月亮還沒回來,我先給你把傷口處理了。”

季雲淮下頜稍斂,聽著她的話,不置可否。

戚嘉禾保持一貫的專業態度,建議道:“傷口感染發炎很容易引起發燒,你先查個體溫。”

“好,麻煩你了。”此刻的季雲淮神情很淡,目光凝沉,對他人的接觸是不用說就能感受到的疏離與冷淡。

明顯與他跟薄幸月待在一起的那股子氣場不同。

體溫計一查,戚嘉禾垂眸看了眼溫度,顯示的是三十八度五,必須得掛水打針的程度。

季雲淮居然還能跟個沒事兒人一樣,什麽都沒吐露。

也難怪前些時段連她都沒能看出兩人間的端倪。

“季隊,你過去那邊坐會兒,退完燒就好了。”戚嘉禾戴上口罩,準備給他備藥打針。

……

結束了一天在外的救援,薄幸月回到醫療中心,眼皮都快黏到一起。

見薄幸月邁著沉重的步子回來,戚嘉禾停下正在寫病歷本的筆,出聲說,“月亮,我給你拿了碗姜湯,好歹驅驅寒,免得生病了。”

薄幸月笑著接過:“好。”

姜湯入口,即使有點兒嗆口,但著實讓身體回暖不少。

“哦對了,你要不要去看看季隊?”戚嘉禾坐在就診台旁,撐著手肘,目光閃爍。

“季雲淮……”

薄幸月頓了頓,有一瞬間的停滯,清清嗓子問,“他怎麽了?”

戚嘉禾應聲說:“我剛給他打完針,應該是傷口感染引起的發燒。”

薄幸月抿著唇,喉頭被灼得發疼,半個字都沒說出口。

戚嘉禾嘖嘖兩聲,關切中長嘆一口氣:“每天救援這麽辛苦,就算是鐵打的人也撐不住啊……”

“外面還有姜湯嗎?”薄幸月眉間蹙著,還沒坐下,就已經要往外走了。

戚嘉禾搖手指了下,嘴角噙著一絲很淡的笑意:“有,就在救助點可以領。”

她不免在心中唏噓,這兩人可真是能別扭的……

掛水的這段時間裏,季雲淮本來是半闔著眼休息。

可身體松懈下來後,意識也被不清醒的夢境拖曳著,能聽見外界的走動和交談聲,卻困倦得掀不開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