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25“不會遇到更好的了。”……(第2/4頁)

像是在這暗夜中劃破出一道亮光。

薄幸月抿了抿唇,心臟像是被一雙無形的手揉捏著,下意識提著一口氣。

她看向桌面,上面還有吳向明半個沒吃完的橘子。

空氣裏彌漫著淡淡的酸澀,一如她此刻的心情。

季雲淮批準完,舌尖頂著後槽牙,口吻是不容置疑的堅定,“那就給我活著回來。”

“保證完成任務。”

那一刻,薄幸月準確地感知到,自己心頭的悸動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強烈。

暴雨掩蓋著整齊作響的腳步聲,只能看見一個個英勇無畏的身影逐漸縮成一個點,而後消失不見。

季雲淮小跑在前方,吹皺的作訓服一角如同揚起的帆。

薄幸月一路追出去,雙手放在白大褂的口袋裏,沒忍住喊了聲:“隊長——”

換做別人,季雲淮可能不會立刻停下來回話,畢竟軍情命令大於山。

可這般熟悉的嗓音,是他日思夜想的,在腦海裏縈繞了將近六年的存在。

暴雨中,季雲淮停留下腳步,作訓服蒙上深色的水意。

“怎麽了?”他側臉輪廓淩厲,眼眸黑白分明。

薄幸月仿佛看見了高中時的少年。

一如既往,仿若時光被拉扯到初見的模樣。

她將手上的平安符卸下來,雙手遞過去交付,千言萬語只化為一句:“季雲淮,平安歸來。”

似祈願,也似重若千鈞的允諾。

“謝謝。”

季雲淮眼神復雜,接過後,將那枚平安符小心翼翼揣在口袋裏。

隨後,頭也沒回地跑遠在雨中。

過了很久,薄幸月覺得自己都忘不掉那一道身影。

屬於逆行者的背影。

永遠高大挺拔、疏朗凜然,逐漸與多年前清冷內斂的少年重合在一起。

那一枚平安符還是這麽多年她一直戴在身上的物件。

當時她出生後不久生了場重病,還是母親為了護佑她平安,去了山上有名的寺廟祭拜,聽說三步一跪扣,才求來了兩枚平安符。

母親的那一枚她一直妥善封存在遺物中。

而她自己的,贈給了季雲淮。

希望他一世安寧,歲歲平安。

……

集結後,部隊裏一眾官兵接上級通知,目前的洪澇隨時在失控邊緣,他們坐上軍用卡車,出發前往災區。

彎彎曲曲的山路跌宕起伏,晃得人心情愈發不寧。

盛啟洲扣上頭盔,跟他碰拳,虎牙明晰:“季隊,老規矩。”

兩人出生入死這麽多年了,一旦有緊急情況,都會在出發前跟對方碰拳,表示一定要平安歸來。

季雲淮擡眸,目光從錢包夾層裏那一張北疆的月亮移到盛啟洲乃至卡車內所有戰士的臉上。

碰拳的時候,他又篤定的目光掃過眾人,比著心口,“都別先倒下,平安回來,一個都不能少。”

吳向明也比了下心口,眼眸漆黑明亮,“我嘛,是絕對不會先倒下的。”

……

隨後,有關北疆的災情火速登上微博頭條。

通過前線記者傳來的圖片可以看到,北疆多地連降暴雨,受災狀況嚴重,洪水如猛獸襲來,已造成相當一部分民眾受傷甚至無家可歸。

災區的狀況牽掛著各地民眾的心,許多人自發性地在社交平台中關注救援狀況,捐助救援物資。

薄幸月是在下午收到收隊通知的,由於他們所在的醫院離災區較近,院長牽頭組建了救援小組。

由於強降雨,醫院迫不得已開辟臨時救助站,在軍隊的協助下搭起帳篷組織救援。

災情來的太過突然,一開始的醫療人員有限,他們前來援疆的醫生肩頭責任更重。

只能看到不斷有人穿梭在救援現場,白大褂的一角始終飛揚。

薄幸月一開始待在醫療中心,後面直接跟著隊伍去到現場。

她穿了件透明的雨衣,暴雨如柱,淋在身上,幾乎冷得人要失去知覺。

有些事情到了現場才知道,肉眼可見的情況更加觸目驚心。

水面的高度幾乎要淹沒胸口,漂浮物隨處都是。

哭喊聲、指揮救援聲不絕如縷。

幾處洪水的泄露口全部都要靠軍人運輸麻袋填塞,更有甚者直接用身體堵住源源不斷的水流。

他們所有的物品都先存放於密封袋之中,以防進水了不能用。

最糟糕的情況莫過於暴雨造成的視線模糊不清,在最危難的關頭,現場的醫護人員對溺水人員進行急救處理。

薄幸月跪在旁邊的空地上,通過按壓的手法排出溺水者腹腔的積水。

她臉上全是水,濕冷泛骨,分不清是雨水還是額角沁出的汗水。

站起來時,薄幸月才知道剛才自己的膝蓋硌到塊兒小石子,估計褲子下的皮膚早就青紫一片。

她咬咬牙,又投入到新的救援工作中。

一直到晚上,新的醫療救援組奔赴而來,他們才得到暫時的輪班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