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念你入骨 “能不能安分點兒?”……(第2/2頁)

敲門後,上回的軍區負責人喊了聲“進來”。

負責人接過档案袋,沖她看了眼:“小薄醫生,怎麽看你這麽不舒服?”

薄幸月扯著唇角,擺手道:“沒問題,小感冒吧。”

她想,反正撐到回醫院喝退燒藥就好了。

陽光炙熱鋪陳,眼看就要路過他們訓練的操場,薄幸月穩了穩心神,可頭重腳輕的失重感席卷得很快,猶如海浪拍岸,頭暈腦脹,一刻也沒消停。

腿一軟,她立刻感覺整個人徹底失去了力氣。

跌倒在地之際,一雙有力的大掌果斷扶在了身後。

薄幸月還沒完全失去意識,只是迷迷糊糊地想辨別眼前的人。

眼睫輕顫,她模糊地看到了季雲淮利落的下顎線。

周遭撲面而來的全是他身上的氣息,淡淡的冷杉馨香不斷縈繞,強勢而凜冽。

他穿過她腿彎,輕而易舉將人圈著抱起來,大步流星地朝前走。

身後全是不明所以的新兵蛋子,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覷。

他們什麽時候見過隊長這麽緊張的模樣?!

更何況季雲淮太過清冷,說他不近女色都有人信。

可明眼人都看得到,他抱起薄醫生時,猶如對待一件珍貴的瓷器,生怕摔了碎了,眼裏的憐惜意味是掩蓋不住的。

盛啟洲吼了聲:“看什麽?!隊長現在有事,你們繼續訓練——”

所有人背過身,不再讓她被迫接受這一場無聲的注視。

季雲淮每一步都走得很穩當,隨之而來的是胸腔起伏的洶湧感。

薄幸月想開口,嗓子卻發啞,只能頂著羞恥心,一字一頓地說,“你可以放我下來。”

季雲淮沒理會她的請求,面容陰沉得更冷:“到醫院再說。”

“我自己能走……”她苦著張慘白的面色,不願意服軟。

昨天才在季雲淮面前耀武揚威說著試探底線,今天就高燒暈倒在他面前。

薄幸月覺得這可太失策了。

他眼神冰涼得像寒潭,只垂下一眼,沉默須臾:“能不能安分點兒?”

“……”

幸而軍區離醫院近,看到穿著軍裝的季雲淮抱著薄幸月進來,院內還是掀起了不小的轟動。

尤其是呂司如,從不可置信到一下午都在愁眉不展。

與此同時,薄幸月覺得自己做了很長的夢。

眼前就像一團迷霧,怎麽都撥不開。

等她找到出口,面前只剩下穿著天藍色校服的少年,修長挺拔,書生氣很重。

融融春光落在矜冷的少年身上,似是為他鍍了層溫度。

她笑著迎面過去,散漫又肆意:“年級第一,你是不是打算一輩子不跟我說話……”

夢境逐漸被拉回現實。

戚嘉禾看了眼守在病床邊的男人,輕聲道:“季隊長,謝謝你了。”

薄幸月撩起眼皮,手縮了下,渾身的倦意依舊濃重。

季雲淮倚在墻邊,手抄進褲兜裏,眼神波瀾不驚,在見到薄幸月醒來後,眸色才沉了幾分。

“月亮,下午的義診我們就先過去了,你好好養病。”戚嘉禾撫平白大褂的衣角,過來試探著她額頭的溫度。

她睡了有幾個小時,暫時還沒退燒。

薄幸月挪了下唇,咧出個感激的笑容:“嘉禾姐,你們辛苦了。”

在戚嘉禾走後,房間內又恢復到一片沉靜。

窗外的夕陽半落,光線切割著窗格,影子落在男人筆挺的身影上。

季雲淮往前走了幾步,擡手調整著輸液管的速度,從最快調到了中等。

他還記得,少女最怕疼,也不知道最後怎麽當了醫生。

這世間的陽差陽錯沒停止過。

他沉吟著問:“還難受?”

“謝謝季隊長關心,我好多了。”她從病床上坐起來,烏發披散,病態中透著十足的脆弱。

薄幸月看著手機屏幕裏的反光,自己的唇色像是沒一點血色,蒼白又無力。

她旁若無人般,拿起支兜裏的口紅就要塗。

眼前落下一道陰影。

溫熱的呼吸掃過她的臉龐。

拇指的粗糲摩挲過她的下唇,很輕的一瞬間接觸,擦拭掉了那層秾麗的顏色。

他制止完,漆黑的眼裏深不見底,只吐露幾個字:“太紅,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