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念你入骨 “手怎麽了?”(第2/2頁)

忙碌了一整個周,周五傍晚,薄幸月回到辦公室翻看了資料。

安亦傑走進來辦公室,她輕聲喚道:“安主任。”

安亦傑摘下眼鏡,說起正事:“我過段時間有個學術交流項目,支援北疆那邊需要個帶隊的名額,我在考慮讓你們誰去……”

“小薄,你是怎麽想的?”

去北疆支援這事兒是個辛苦活,也不是誰都有滿腔理想願意投身的。

薄幸月暫時沒想好,模棱兩可道:“好,我考慮一下,到時候給您回復。”

恰好,口袋裏的手機震動了起來。

J:【樓下。】

薄幸月:【好,馬上。】

收起手機,剛從辦公室出來,她就心慌了一瞬。

眼前的景象太過於混亂。

不知道男人從哪個科室跑出來,瘋了一樣在走廊上揮刀,持著的那一把水果刀上面還沾了殷紅的血。

四周全是逃竄的人。

樓下寒風瑟瑟,季雲淮著了身軍襯,身姿修長筆挺,禁欲又撩人。

一個女孩兒看了他好多眼,鼓足了勇氣走上前要聯系方式。

結果他拒絕時嗓音冷淡,表情更是冷若冰霜。

看上去一點兒可能性都沒有,女孩兒只能失望而歸。

季雲淮低下頭點火,後頸的棘突明顯,只聽見跑出來的人在說,醫院裏面有人在拿刀行兇,據說已經捅傷了一個醫生。

他眉頭緊鎖,夾在指尖的一根煙緩緩燃燒著,煙灰蓄積掉落,墜落的瞬間燙到了手背。

眼見著醫院的安保人員集結到位,行兇的男人流露出慌亂的眼神。

他往旁邊亂瞥,扼制住了正在打報警電話的薄幸月。

“你們別過來,再過來我就……我就殺了她!”

男人的力氣實在太大,她掙脫不開,整個人如同溺水在狀態在拼命掙紮。

那一瞬間,她想了很多。

想到了醫學生宣誓誓言的每一句。

想到了接見患者時他們會朝她流露出感激的笑容。

……

季雲淮趕上樓時,發現薄幸月居然是“人質”,她狐狸眼裏水光泛泛,遊離在脆弱的邊緣。

他的心臟猛然揪了下。

季雲淮趁著男人不注意,果斷踢掉他手裏的刀,一套反手擒拿,動作幹凈又利落。

男人手抖得不停,匍匐在地板上發出痛苦的聲音。

季雲淮情緒很少外露,卻在這一刻怒不可遏,他眼底猩紅,一字一頓地反問:“劫持人質,算什麽本事,嗯?”

男人直喘粗氣,不死心一樣還在叫喚:“你們都是一夥兒的,我兒子死了,是被你們害死的,你們都是兇手,得給我兒子償命……”

無論事出何因,揮刀向救人者遷怒,實在是令人唏噓。

隨後警察趕到了現場,季雲淮的眼神冷若冰刃,瞳仁裏壓制著肅殺的戾氣:“你侮辱我可以,但別侮辱我穿的這身衣服。”

從軍校畢業後,他跟隊去過北疆集訓。

最西北的位置,黃沙滾滾,旌旗飄揚。

沒有什麽比那時候讓他覺得穿上軍裝,承載的就是無限榮耀的時刻了。

隨著風波的持續發酵,不少記者前來報道這一起“傷醫”事件,輿論興起,該事件火速登上了微博熱搜。

在全網熱議時,薄幸月去警察局配合走完了流程,腦子裏亂成一團黏稠的糖。

從警局出來,已經是深更半夜了。

她發絲貼面,潔白的衣袍上還沾著水果刀滴下來的血印子,整個人狼狽得不行。

季雲淮一直在門口等她。

白得晃眼的路燈下,薄幸月敏銳地注意到他的手背有一條不知道怎麽弄的血痕。

她出聲提醒說:“等會兒,我有創口貼。”

身為醫生,她的口袋裏時常備著這些小物件。

就是沒想到。

她的創口貼是粉色的。

季雲淮蹙了下眉頭,到底沒說什麽,順從地貼上了。

就是貼上去的效果一下子勾起他過往的回憶。

兩人剛在一起,少女驕縱肆意,故意塗豆沙紅的口紅,在他課本的扉頁留下唇印,沖他明媚一笑,“季雲淮,你是我的人啦——”

他低眉斂睫,聲線蕩漾著顆粒感:“給,你的手表。”

“謝謝。”薄幸月反應過來,伸手接過。

她眼睫細而長,在光線下投出錯落的陰影。

也這才讓他看清楚她光潔如瓷的手腕上青紫一片。

一路上,薄幸月忍著痛,硬是一聲沒吭。

季雲淮的臉色迅速冷下來,磁沉的嗓音滾過喉頭:“手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