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一無恥(第2/5頁)
屋內的窗戶大開著,沿邊粉墻之下,男人屈膝坐在那裏,一手搭在膝蓋上,一手搖著折扇。薄唇輕抿,唇角有嫣紅的口脂暈出,平添幾分風情媚色。
秋風徐徐,小娘子軟綿綿的聲音從裏面傳出來。
大丫鬟自然不敢苛責什麽,只抱怨道:“這些首飾、胭脂除了咱們定遠侯府自己的,還有那些舞娘們自己買的也混在裏頭。”
陸婉吟臉上笑意微僵,嘴唇刺刺的疼,“我,會賠的。”
她哪裏來的銀錢去賠這麽多金銀首飾?
陸婉吟想到扶蘇,真是氣得牙癢癢。
流氓!惡棍!天下第一無恥之人!
可她明白他的意思。
他捏腫了她的腳踝,就是不想讓她跳舞。如今她一瘸一拐,別說是跳舞,就是走路都費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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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婉吟換回了自個兒的衣裳,依舊是那個大丫鬟領著她回去。她一出現,眾人就被她一瘸一拐的姿勢吸引了。
“方才換衣時,不小心崴了腳。”陸婉吟垂著眉目,聲音很輕。小娘子臉上緋紅已退,除了時不時不規律跳動的心臟,看模樣,似乎已與平日無異。
“腿壞了?腿壞了就不能跳了嗎?”梁含蕓嗤笑一聲,往定遠侯夫人身上一靠,“你裝得吧?”
木樨宴上,梁含蕓明目張膽的刺她。
黎淑華坐在那裏,柔聲詢問,“可要請醫士看看?”
作為黎家女,黎淑華自然也覺出定遠侯府此舉古怪且失禮,可這畢竟是定遠侯府,不是黎家,她便是要說話,在定遠侯夫人這個長輩面前也沒有說話的余地,若是硬要說,那就是公然頂撞了。
陸婉吟勉強笑道:“不用,只是崴了腳。”
剛才在屋內,她換下舞服之時,清晰的看到她的腳踝之上,是明晃晃的五指掐痕。
扶蘇雖不會武,但畢竟也是個男子。再加上她肌膚柔嫩,平日裏稍稍磕著碰著,都會留下青紫痕跡,就別說是被男人有心這麽一掐了。
如此痕跡,怎麽能給旁人看?
“呵,矯情。”梁含蕓冷哼一聲,然後突然像是想到什麽,起身朝她走過來。
陸婉吟站在那裏,看著梁含蕓,攥緊手中帕子。
“我小時也常受傷,你不想醫士給你看,不如我給你看看吧?”說著話,梁含蕓已到陸婉吟近前。
梁含蕓是將門女,就算不會武,力氣也比陸婉吟大多了。
她一把攥住陸婉吟的胳膊,就要把她往旁邊扯。
陸婉吟下意識掙紮,不想身後竟來冒出兩個女使來桎梏住她。
這個時候,陸婉吟才覺慌亂。她面色瞬時煞白,整個人氣得發抖的同時,又覺得心驚膽戰。
她素來認為自己處理事情遊刃有余,可獨當一面,但如今看來,她那些小把戲在真正的權勢面前,就如螞蟻跳舞一般,簡直漏洞百出。
定遠侯府,京師權貴,再往上便是皇親國戚,而就算是皇親國戚,也不會來管定遠侯府的事,更別說是為了她區區一個庶女。
陸婉吟下意識偏頭,朝一旁看去。
夫人、女郎們坐在那裏,眼神淡漠之余夾雜了一些看戲的揶揄。
陌生人尚且如此,更別說是那些素來看不慣她的了。讓陸婉吟驚奇的反而是黎淑華,看著她面露擔憂,正欲起身之時,木樨花架後傳來一道聲音。
“真陽縣主這麽想看,不如我給你跳?”
冷冷清清的一道聲音,伴著秋風,夾雜著木樨花香飄散而來。
一柄折扇,撥開木樨花,露出半張白皙俊美的臉,薄唇嫣紅,透著古怪的曖昧。男人就那麽靠在木樨花架旁,半垂著眼簾,神情是慵懶而淡漠的,渾身卻又散發出一股饜足的親和。
扶蘇對梁含蕓一向疏離又客氣,不管梁含蕓如何討好,如何親近,他總是能隔出最適當的距離。這是他頭一次這麽跟她說話,尤其還是當著眾人的面。
男人站在木樨花架旁,拘著禮數,不近前,只站在那裏說話。聲音雖不高,但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在場年輕的,未婚配的女郎們,誰沒有幻想過成為扶蘇公子的女人?畢竟這個男人是京師內三千少女的夢。而現在,曾經遙不可及的夢,突然站在她們面前,說要跳舞。
雖然很不可思議,但大家都下意識的將目光投向了陸婉吟。
她們想起京師內那些謠傳,說陸婉吟對扶蘇公子有救命之恩,扶蘇公子對她有不一樣的情意。
從前,眾人聽到這些話都是一笑而過,笑那興寧伯爵府的庶女癡心妄想。可如今看來,這些傳聞說不定都是真的!
扶蘇的這句話是什麽意思?維護的意思!
大庭廣眾之下,一個男人維護一個女人,這說明什麽?
身為一個男人的禮儀風度?屁!那是看上人家了!
如果是別的公子出來做這件事,說成禮儀風度也沒關系,可偏偏是扶蘇公子出來做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