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第2/5頁)

待藥性緩了,再用疼痛刺激,只要她能順利尋到蘇家的車馬,便能安全了。

長樂殿是絕不能去的,阿梨如今不敢信這宮裏的人了,只敢寄希望於自家人。

黑暗的櫃子裏,阿梨一點點在心裏計算著時辰,不清醒了,便用短簪劃一道,或是咬住舌尖,竭力保持著清醒。

直數到心裏那個數字,都沒聽到任何動靜,阿梨終於不再寄希望於旁人,擡起軟綿無力的手,去推櫃子門,因手沒什麽力氣,便借了身子的力,一推之下,那櫃子猛地一下開了。

阿梨整個人亦失力般,從櫃子裏滾了出來。

就在那一刻,李玄帶著三皇子推門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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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刻的長樂殿

蘇老夫人卻有些坐不住了,有些擔心醉酒的孫女,看了眼後邊,卻是沒尋到方才那個帶走孫女的宮女,想了想,便起了身,出了長樂殿。

有宮女上前詢問,老夫人便道,“方才醉酒,被宮女扶著去歇息了,我不放心,想去看看。”

那宮女卻沒帶她去看阿梨,而是輕聲道,“太後請您過去。”

蘇老夫人心裏糊塗了,感覺有些不對勁,怎麽太後要找她說話,聞言也只是一愣,但太後有請,她肯定不能不去的,便點點頭。

二人來到後殿,謝太後倒沒歇著,衣衫齊整,坐在那裏,見了蘇老夫人,便和善一笑,道,“自打哀家那侄女去後,倒是許久沒這般坐著說話了。”

提起病逝的兒媳婦,蘇老夫人心裏有些唏噓,但難過倒已經不深了,也只是點頭,“是啊,雲珠福薄,好在她在天之靈,還庇佑著阿沅,讓阿沅認祖歸宗。”

謝太後只含笑,“雲珠那孩子是福薄了些。”話鋒卻一轉,提起了阿梨,道,“但阿沅的福氣,卻是不淺的,先苦後甜,老天爺不會虧待她的。”

蘇老夫人稀裏糊塗點頭,覺得這話像是話裏有話一般。

謝太後卻又問起,“可曾給阿沅相看人家了?”

蘇老夫人倒是實誠搖頭,“還未曾。這孩子在外吃了苦,沒過過幾天好日子,我便想再留她幾年。”

一半是找不到合適的人,另一半,蘇老夫人心裏也是實打實這麽想的。

她是個沒什麽城府的老太太,蘇家家風清正,蘇老爺子在的時候,護著老妻。蘇老爺子走了,老太太有兒子護著,一輩子沒吃過什麽虧,也容易把人往好處想。

換作旁人家老太太,走丟十幾年的孫女,突然回來了,和離之身還帶著孩子,心裏怎麽也要膈應幾日。可她卻一下子就打心底接受了,且處處為孫女著想,恨不得還偏疼幾分。

此時面對著謝太後,也只以為她是出於姑祖母對晚輩的憐惜,才會多問這麽幾句,全然沒往別處想。

謝太後含笑看著面前糊塗的老太太,嘴上卻道,“這緣分若是來了,留也是留不住的,家裏該放手,還是得放,這也是沒法子的事。”

太後這麽說,蘇老夫人心裏縱然有自己的想法,也不會和太後反著來,自然是頷首應和著,“娘娘說的是。”

謝太後倒是不再提婚娶一事,轉而道,“說起雲珠那孩子,當年同貴妃,也是時時陪在哀家身邊的。只是誰又知道雲珠那孩子這樣福薄,說走就走了,哀家想起這遭,便覺得心裏難受。”說著,太後拿起帕子,壓了壓眼睛的淚,帕子再挪開時,已經眼角微紅。

蘇老夫人也跟著動容,嘆氣道,“娘娘節哀。”

謝太後一臉難過模樣,擺手道,“雲珠同貴妃,哀家當年也是當女兒一樣疼的。兄長憐哀家在宮中冷清,時時命姐妹倆入宮陪。哀家今日見著沅姐兒,便想起當年她的母親,是何等的孝順好性,誰見了她,都贊不絕口。”

一旁的嬤嬤也適時開口,勸道,“太後別傷心了。您若惦念謝大娘子(謝雲珠),不如便留六娘子在宮裏住幾日,陪您說說話。奴婢瞧著,六娘子同大娘子不但模樣肖似,性情也是如出一轍的赤忱天真。”

蘇老夫人在一旁坐著,聽到這話都懵了,怎麽說著說著,就要把沅姐兒留在宮裏了?

可看到謝太後搬出了沅姐兒母親,又是落淚,又是感懷的,她居然不好開口回絕了,心裏覺得不對勁,可找不出理由拒絕。

一來,太後是太後,她老人家一時興起,留哪家娘子在宮裏住幾日,陪陪她老人家,連皇帝都不能說不行,更何況她了。

二來沅姐兒的母親同太後還有那段舊事,沅姐兒代母事孝,也屬正常,更說不出什麽來。

太後留沅姐兒住幾日,無論情還是理,都說得過去。

蘇老夫人稀裏糊塗地,都還沒尋到說辭,便見謝太後都已經吩咐那嬤嬤去收拾房間了,還關切道,“撥哀家身邊的如意去伺候沅姐兒,你們可把人伺候好了,不許出半點差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