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第2/3頁)

“你做與不做,都一樣。做了是心思歹毒,不做是軟弱無能,前者不能進我李家的門,後者不配當我的正妻。”

鐘宛靜本以為,李玄大抵會生她的氣,小懲大誡,但卻萬萬沒想到,他直接給她判了死刑,她心裏一慌,又見李玄要走,著急下便脫口而出,“李玄!我什麽都沒做,你不能取消我們的親事!這對我不公平!”

李玄擡眼,面上滿是漠然,語氣冷淡,道,“鐘小姐,你跟我要公平?你要世子妃的位置,我要你大度容人,原本就是你情我願,你心知肚明,現在來問我要公平。鐘小姐,你若一開始求的是公平,便該去嫁一個門當戶對的夫君。可你,好高騖遠,接近我妹妹,討好我母親,千方百計在我面前表現得寬容大度,那時候你不覺得委屈,現在覺得不公平了?”

“算計來的親事,你要什麽公平?我本以為你是聰明人,如今看來,是我識人不清,看錯了你。你我婚事,就此作罷,鐘家的損失,我會補償。日後好自為之。”

李玄淡淡丟下這一句,看鐘宛靜的目光,不帶任何感情,就那麽越過她,徑直走了出去。

身後是鐘宛靜的聲音,她在哭訴著,“李玄,你不能對我這麽絕情!我是你的妻子!你不能這麽對我……”

聲音淒厲,帶著哭聲,聽上去其實是很可憐的,可李玄聽了,心裏卻連半分波動都沒有。

可憐麽?

只是哭一哭而已,總可憐不過他挨餓受凍,險些死在冷冰冰的偏院的阿梨。

這點眼淚算得了什麽?

李玄頭也未回朝外走,來到寺外,上了馬車。

山路是昨日侍衛硬生生辟出來的,此時雪雖還未停,可路上還未來得及積雪,另有幾十輛各府的馬車,也停在外面,看樣子是想跟著他們一起下山。

李玄只看了眼,吩咐谷峰守好隊伍,什麽都沒說,便將簾子放下了。

幾十輛馬車猶如蝸牛般,順著山道,慢吞吞往下挪。

在這一路的晃動裏,阿梨終於醒了,她緩緩睜開眼,腦子還有些懵,不大明白自己怎麽會在馬車裏。等看到一旁的李玄時,試探性叫了他一聲,“世子?”

她的聲音其實很小,還有點啞,李玄卻一下子便聽到了,給了回應,他“嗯”了句,握了阿梨的手,“我在,有點心,先墊墊肚子,很快便回府了。”

他的聲音比平日裏溫柔了許多,但阿梨無暇顧及了,滿腦子都在努力回想,自己是不是迷迷糊糊時沖著李玄耍脾氣了?

好像是吧,她好像真的直接喊了李玄的名字,很兇的那種,還質問他為什麽欺負自己!就像撒潑一樣!

阿梨一個激靈,心裏有那麽點後怕,小心翼翼拿眼神去瞥李玄。

李玄神色卻沒什麽異樣,一如從前那樣冷峻,取了幾碟子糕點出來,是出發前叫人去寺中膳房取的。

一碟子栗子糕,一碟子紅豆酥,還有帶著溫熱的青團,見了糕點,阿梨終於覺出餓了,坐起身,乖乖吃糕。甜糯的口感,安撫了被折騰了好幾日的腸胃,阿梨吃得半飽,才覺得手腳有了力氣。

她看了眼坐在一旁的李玄,問他,“世子,我的丫鬟呢?”

李玄回她,“谷峰照顧著。”

阿梨安了心,點點頭,再沒主動開口說點什麽。

兩人就這般沉默著下了山,回到侯府,府中倒是一片寧靜。

阿梨回到世安院,傍晚便開始病了,起初還只是咳嗽,後來大半夜又發了熱,半睡半醒中,她好像聽到李玄說話的聲音。

他在哄她吃藥。

吃了藥,屋裏便沒了動靜,阿梨迷迷糊糊想,李玄大概是忙正事去了。

就這般,她在溫暖的被褥裏,陷入沉沉的睡意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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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玄踏出門時,天色已經亮了,他一整夜都守在阿梨床邊,片刻未曾合眼,腦子卻很清醒。。

他朝守在門外的章嬤嬤道,“照顧好你主子。”

章嬤嬤不敢多話,只恭恭敬敬應下。

李玄點點頭,踩著綿軟的雪,擡步朝正院去了。

他來到正院時,侯夫人已經起了,坐在圈椅上,見李玄進來,似乎是早已猜到他會來一樣,心底嘆了口氣,道,“坐罷,阿梨那丫頭的身子怎麽樣了?我這裏還有些燕窩,你等會兒走時帶上吧,這麽冷的天,別凍壞了底子。”

李玄面色稍稍緩和,道,“她還好,已經不燒了。只是底子到底是傷了,還要養些時日才行。”

侯夫人嘆氣,看了眼自家兒子,到底是遞了個台階,“你來找我,是為了和鐘家的婚事吧?”

李玄頷首,淡聲道,“我同鐘家小姐的婚事,就此作罷。鐘家的損失,我會補償。”

侯夫人心知那鐘宛靜這回是犯了自家兒子的大忌,也沒替她說話,照她說,還未進門,便下這樣的狠手,這樣的女子,也不適合當世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