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縱你(第4/5頁)
李珣察覺到她的不快,問道:“怎麽?”
林秋曼也不遮掩,“不高興。”
李珣收攏腰肢,“不高興什麽?”
林秋曼:“韓三郎,奴忍不下他。”
李珣失笑,附到她耳邊道:“那今年,便滅了韓家。”
聽到這話,林秋曼的眼皮子狂跳不已。
她半信半疑地扭頭看他,眼裏有幾分驚恐。
李珣垂下眼簾,似笑非笑,“怎麽,怕了?”
林秋曼收回視線,自言自語道:“倒也不至於滅全家。”
李珣淡淡道:“站錯隊的人都該殺。”
林秋曼愣了愣,這才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若有所思地掰開他的手看,那雙手生得漂亮,皮膚白皙,指骨修長,指甲修剪得整整齊齊。
翻開掌心,有薄繭,掌紋清晰。
這是一雙染血的手。
它刨過死人堆,殺過人,撫摸過女人,玩弄過權術,掌過權。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見她久久不語,李珣問:“你在看什麽?”
林秋曼回過神兒,“奴在想,這樣一雙手的主人會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李珣將她箍得更緊了些,低沉嗓音性感又撩人,“我就問你,被這樣一雙手抱著,你害不害怕?”
林秋曼不禁有些茫然,“不知道。”
李珣沉迷她身上的橙花香氣息,“你不是把我當鬼看麽?”
林秋曼:“奴也是一只鬼,奴不殺人,奴只救人。”頓了頓,“可是殿下既殺人,也救人。殿下既是惡鬼,也是拯救者。奴有時候很迷茫,不知道該如何去評判殿下的善惡。”
李珣:“李蘭生,便是那只殺人的惡鬼;李珣,便是救世人的善鬼。”
林秋曼的表情有些困惑,“你不會矛盾嗎?”
李珣習以為常,“只有先長了本事殺人,才能有本事去救人。”
林秋曼沒有說話。
李珣繼續道:“你追求的是市井煙火,我追求的是國泰民安。想要家國安定,首要的便是學會長本事去殺人,等你有了殺人的本事,你才能靠那身本事去救人。”
“殺人,與救人從來都不是矛盾的,二者相輔相成,只有徹底掌控生殺大權,人們才會懼怕你,服從你。那時候,你才能去護佑更多百姓,維一方安寧。”
這是他第一次說心中抱負,坦然無比。
也是他第一次認可她的市井煙火。
林秋曼還是有些詫異的,讓一個封建時代的父權皇族認可她的價值觀,委實不易。
也不知是欣慰還是感慨,她自顧說道:“大長公主說,她想希望全天下的女郎都像她那樣走出後宅,去看一看天,看一看地。殿下以為,這個願望能實現嗎?”
李珣輕輕摩挲她手臂上的傷疤,“她們願意為你請命,不就是已經在走出來了嗎?”
林秋曼抿嘴笑,“奴希望將來她們能走得更遠。”
李珣:“那自然是極好的,這樣的女郎們才更有意思,也更有魅力。”
聽了這話,林秋曼被哄高興了,她覺得把一個封建父權直男癌的思想層次拔高到現代人的水準很有成就感。
雖然過程很艱難,幾乎算得上逆天而為。
但不管怎麽說,至少李珣不是冥頑不明的。
他開始有了意識,意識到走出後宅的女郎比傳統女郎更有生趣,更有魅力。
這已經是在進步了。
而不是為什麽所有女郎都安分守己待在後宅相夫教子,你偏偏是個異類?
這種思想的轉變是激動人心的,或許今天是他這樣想,明天又是其他郎君這樣想,久而久之,變成大部分郎君都這樣想。
林秋曼渴求選擇,渴求有一天女郎們既能選擇在家相夫教子,也能選擇出去靠自己謀生。
沒有人會指責在家的人,也沒有人會指責在外的人。
這只是最平常不過的生活方式。
她自然知道這條路是艱難的,但不管怎麽說,華陽已經在做了。
星星之火已經冒出微光,等待著有朝一日燎原。
當天夜裏暴雨淋漓,李珣縱情聲色。
他愈發覺得這個女人比以前似乎更有滋味,更能讓人有征服的快感。
就像對權欲的追求一樣,她能飛得越高,那種沉迷感就愈加強烈。
他喜歡這種刺激又新奇的探索,仿佛她身上有無限可能,隨時都能給你驚喜和意外。
不止他有這種征服快感,林秋曼同樣如此。
在她的自我價值開始得到這個時代的認可後,抑制在心底深處的野心愈發膨脹。
她產生了想要征服李珣的欲望,把這個站在權力巔峰的男人徹底征服,甚至去顛覆改變他的父權理念。
這是一條充滿著刺激而冒險的路。
在某一瞬間,林秋曼忽然有些明白吳嬤嬤曾對她說過的那番話了。
讓他為你臣服,心甘情願為你俯下身,踩到他的肩膀上用你的個人魅力去感染去影響更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