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糖糖糖(第2/3頁)

林二娘卻不這般,他似乎沒見過她軟弱時的樣子。不管處在何種逆境,總是盲目樂觀,甚至張牙舞爪。

很多時候他覺得她天真得可愛,有時對她不顧一切的莽撞頭疼,有時又欣賞她能堅守初衷。

畢竟對於女郎來說,不為現實折腰已經很不容易了。

搬來椅子坐到窗邊,怕自己的影子投射到窗戶上被對方察覺,李珣非常小心謹慎地靠著墻壁。

隔著一道窗,他肆無忌憚窺探外頭的女郎。

現在沒有男女大防的禮教束縛,更沒有被對方發現的尷尬,他可以縮在自己的小世界裏為所欲為。

外面的林秋曼背完《斷獄律》後,沒聽到書房裏的聲響,把注意力投入到火盆上,拿竹棍掏埋在裏頭的芋魁。

李珣瞅著她的舉動,抿嘴笑了笑,暗搓搓道:“《戶婚律》。”

林秋曼嚇得手一抖,擡頭打量了一陣兒,心虛地背起了《戶婚律》,手卻沒停下。

她麻利地把那幾個芋魁扒拉出來,好像沒熟,又埋了進去。

心裏頭生了疑,林秋曼起身偷偷朝書房摸了過來。

室內的李珣立馬避開,並猝不及防去把門打開了。

林秋曼嚇得愣住,李珣故意冷著臉看她,隨後眉頭微皺,“你要去哪裏?”

林秋曼懵了陣兒才道:“奴……內內急……”

李珣倚在門口,雙手抱胸。

那男人好整以暇地看著她,兩人對視了半晌,林秋曼才回避道:“奴……什麽時候才能回去?”

李珣:“你芋魁烤熟了?”

林秋曼默默地垂下頭,尷尬得腳趾摳地。

李珣又回屋去了,道:“明天繼續過來背。”

林秋曼應了一聲,臨走時還不忘把火盆端了回去,烤了半天的芋魁,不能便宜了他人。

屋內的李珣豎起耳朵聽著腳步聲走遠,默默地去把窗戶前的椅子搬回來,心裏頭想著那家夥實在警惕,明天晚上不能這麽大意了。

回到朱家院,張氏送來熱湯給林秋曼暖身子。

她脫下披風,還惦記著火盆裏的芋魁,叫蓮心去看熟沒熟。

喝完熱湯,張氏又送來熱水讓她泡腳驅寒,並發牢騷道:“那晉王也真是的,大晚上讓一個女郎家在外頭吹風,萬一受涼怎麽辦。”

林秋曼不以為然,“有火盆不冷。”

張氏不滿,“也不能這樣折騰人。”

林秋曼邊泡腳邊剝烤熟的芋魁,說道:“張媽媽別得寸進尺,能勞駕晉王親自去縣衙把我訓了一頓,也是不容易。”

蓮心幫腔道:“奴婢覺得殿下對小娘子是上心了的,雖然平日裏嚴厲了點,但一旦小娘子遇到事情,他總能出手解決難題。”

林秋曼歪著頭看她,暗搓搓道:“要不然我明晚去爬他的床試試?”

蓮心:“……”

張氏:“……”

林秋曼默默地啃著芋魁,作為一個鋼鐵直女,她雖然遲鈍,但也不至於遲鈍到完全感受不到對方的心思才對。

若說李珣對她生了興致,她是怎麽都不信的,因為他的舉動完全不像一個傾慕者該有態度。

第二日渾渾噩噩度過了一天,晚上林秋曼又去隔壁繼續背《陳律》,結果被李珣教做人。

書房裏專門設置了一道屏風阻隔,李珣坐在桌案後,直接對她進行了慘無人道的抽查,結果不言而喻,很多問題她都答不上來。

更絕的是他壓根就沒看過《陳律》。

李珣顯然也被她缺乏專業精神的職業操守驚著了,鄙視道:“你連我大陳律法都記不全,還好意思上公堂辯理?”

林秋曼被他秒殺得渣都不剩,耷拉著頭道:“是奴疏忽了。”

李珣冷聲質問:“這叫疏忽?”又道,“無視律法規章,卻上公堂辯理,你管這叫疏忽?”

林秋曼開始動歪腦筋,不服氣道:“殿下這般拷問,尊您為師亦不過,學生自認淺薄,可否一問?”

李珣拿起公文,冷笑,“想考我?”

林秋曼挑釁道:“不知殿下敢不敢一試?”

“我若一字不漏答了,你又當如何?”

“奴自然心服口服,願把《陳律》背得滾瓜爛熟。”

“那好,你且問。”

林秋曼精神一震,當即問道:“刃及湯火傷人者。”

李珣答:“手足毆傷人限十日,以他物毆傷人限二十日,以刃及湯火傷人者三十日,折跌肢體及破骨者五十日。限內死者,各依殺人論;其在限外及雖在限內,以他故死者,各依本毆傷法。”又道,“出自第八篇《鬥訟律》,刊於第八十九頁三列。”【注】

林秋曼的表情裂了,這樣也行?!

她是怎麽都不信李珣竟然連頁數都記得清楚的,立馬又問了幾個問題,結果事實證明人家就是學霸。

林秋曼難以置信,在他回答問題時暗搓搓地摸到屏風邊緣偷偷探頭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