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晉王的訓馬論(第2/2頁)

李珣點頭,“你上過公堂,想來是可以的。”

林秋曼兩眼放光,不由得蠢蠢欲動。

見魚兒咬鉤,李珣故意說道:“你一個女郎家嬌養在後宅,我若當場殺人,不知道你怕不怕。”

林秋曼誇海口,“不怕,貪官該殺!”

李珣嚴肅地盯著她,一字一句道:“是會見血的。”

林秋曼擡了擡下巴,“在場圍觀的百姓都不怕,奴自然也不會怕。”

李珣抿嘴笑了笑,挑釁道:“你口口聲聲說不比男兒差,到時候可莫要怯場。”

林秋曼:“又不是砍奴的腦袋,何來畏懼?”

李珣:“倒是勇氣可嘉。”

老陳進來伺候茶水,林秋曼沒站多久便離去了。

聽說她要幹主簿的差事,老陳笑道:“林二娘上過公堂,又寫過訴狀,倒難不住她。”

李珣沒有說話。

老陳繼續道:“郎君此舉會不會兒戲了些。”

李珣淡淡道:“林二娘性子野,總是覺得女郎不應該嬌養在後宅,我便要讓她看看,離了後宅的世道是何種情形。”

老陳感到不解,“郎君此舉有何用意?”

李珣勾了勾嘴角,興致盎然道:“以前在營地裏時碰見一匹野馬總是想馴服,現在也不例外。”

說罷緩緩起身,走到窗前道:“我成日裏忙於公務,時間長了也會生厭,如今尋了個樂子,做做消遣逗趣調劑調劑。”

老陳笑道:“戲人確實比耍猴有意思。”

李珣愉悅道:“可不是嗎,那潑皮總是不知天高地厚,無視禮教規矩,天真得恣意妄為。我便要讓她乖乖學會做人,知道什麽是禮教,什麽是後宅外的殘酷世道。”

身後的老陳沉默,看來自家郎君確實對林二娘是有幾分興致的。

他很是糾結,林二娘配不上自家郎君,但她竟然能入郎君的眼。

對於一個不近女色的事業狂魔來說,這委實難得。

林秋曼在晉王這裏討了差事,興奮不已。

蓮心見她喜笑顏開,好奇問道:“小娘子遇上好事了,這般開懷?”

林秋曼:“我要上公堂做主簿的差事了!”

蓮心:“……”

林秋曼眼中含光,“寧江河堤的公堂,晉王親自坐鎮審案殺貪官,我竟然能在現場做筆錄,日後若講起來實在威風!”

蓮心差點哭了,“奴婢聽他們說,晉王要在河堤旁的墓碑那裏殺人祭奠亡靈,那可是要見血的呀,小娘子你是不是瘋了!”

林秋曼激動道:“圍觀的百姓都不怕,我怕什麽!”

蓮心急得跺腳。

一回去她就去找林清菊,試圖讓他們攔一攔。

那家子人全都急了,林清菊的婆婆顏氏震驚道:“這個二娘真是膽子大!”

秦秉南無奈道:“都是一母同胞,你這個妹妹怎與你的性情天壤之別。你知書達理,尊禮守節,她恣意妄為,無視禮教,全然沒有一點相近之處。”

林清菊頭痛道:“還不是那晉王嬌縱!”

秦秉南閉嘴。

林清菊破罐子破摔道:“縱使二娘不知天高地厚,也得有人給她搭台,那晉王不就是搭台的人嗎,有那尊大佛縱容,我們就別管了,省得糟心。”

顏氏說道:“公堂豈是女郎家能上的,更何況還是晉王坐鎮的公堂,審貪官是要當場殺人的,二娘竟然不怕,也委實有幾分膽色。”

林清菊糟心道:“她早就上過公堂了,在京裏替人打官司寫狀紙,已經是老油子了。”頓了頓,“聽說還坐過牢,什麽風浪沒見過。”

顏氏的心思活絡了,暗搓搓道:“兒啊,這次咱們受了難,也不一定就是禍。”

這話秦秉南聽不明白,“阿娘何出此言?”

顏氏:“當初你好歹是狀元出身,無奈咱們沒有門路,等了幾年也不過得了個校書郎的職位,雖算得上體面,卻不入流。也該你仕途不順,校書郎沒做幾年又被踢到渭城來,如今晉王來了,你可得好好掙表現,倘若運氣好,能調回京裏也不一定。”

秦秉南笑道:“阿娘癡心妄想。”

顏氏:“你平日裏勤勉,渭城百姓都知道。”又道,“二娘不是有晉王縱著嗎,與他的交情定然不錯,大娘你稍稍使把勁兒,你們姐妹情深,說不定二娘在晉王跟前美言幾句,這事就成了。”

林清菊微慍道:“阿娘,這等心思你自個兒揣肚裏就行了,別說出來讓人看了笑話。”

秦秉南也道:“兒不靠女郎發跡。”

顏氏啐道:“就你夫婦死腦筋,若圓融一點,哪至於混到如今的地步。”停頓片刻,“四郎有真才實學,不是那草包空殼子,就差點運氣罷了。”

秦老太爺也覺得靠裙帶關系臉上無光,說道:“婦人之見,你真當晉王這般容易糊弄嗎,倒是勤勤懇懇把事情做漂亮了,他自然看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