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討人喜歡

他們回到村子就被人給圍了過來, 大夥兒都挺惦記這事兒的,一直到晚上都沒見他們回來,尋思出大事兒。

一聽外頭拖拉機的聲響, 立刻跑出來看。

出來的時候沒看見左盈盈,連忙問左家兩口子:“人沒找到你們咋回來了呢?”

“就是, 昨天惦記半宿?”

“咋樣啊。”

左爸陰沉個臉也不管周圍人的關心, 悶頭就往家走,別人叫他他也不回答,活像個聾子似得,左媽哭著跟他身後。

這兩口子這麽反常, 大夥兒肯定得問問別人, 昨兒去的人在派出所過的夜,都沒休息好。蘭桂英道:“行了,都別說了。”隨後她就招呼幾個人回去睡覺。

她們越是不說, 村裏的老百姓越是好奇。都盯上徐嬸子了。她平常就願意跟大夥兒湊在一起嗑瓜子說閑話, 她也跟著去縣城了, 這事兒她肯定知道啊。

徐嬸子道:“左盈盈沒丟,全是爛事兒。”她說完這話也得回去送手電筒。這可是她家的大件, 得妥善放好。

從家出來,徐嬸子就開始繪聲繪色的講起了這次去縣城的見聞。

給村裏的人聽的一愣一愣的。

“不能吧。”

“左盈盈是咱們從小看到大的小孩, 咋能幹出這種事兒呢?”

“是不是誤會。”

徐嬸子聽到這話就想起昨兒又困又凍的時刻了,她這個人嘴皮子厲害,折騰一宿還生氣呢。道:“要是誤會警察局能不放她?都已經發去改造了,過一兩天文件就能下來, 咱村這次可丟了大人了。你就說說這孩子主意多正,去縣裏擺了那幾個小女知青一道!就去找人販子說去做生意了。”

旁邊那些大姑娘小媳婦聽的都倒吸一口涼氣:“哎呀媽呀。”

“昨兒左家兩口子那把人家女知青罵的頭都擡不起來。我說今天咋不吱聲了呢?”

“他這人呐就是欺軟怕硬,咋從來不敢跟村長喊呢, 就欺負人家小姑娘能耐。”

“還發生啥了?”

徐嬸子道:“老多事兒了。”她們在警察局遭的一宿罪。左家兩口子被警察帶走,警察說左盈盈鬧警察局,扔糧食,還腳踩兩條船,一句兩句都說不清楚。

大夥兒都湊過來了,道:“你具體說說。”

徐嬸子突然被這麽多人圍住,這下連覺都不睡了給大夥兒講起來。

……

白秋又熬了一夜,這次是真的困了,回到家賀長風正在院子裏呢,大男人火力旺,讓他好端端的在床上躺一會兒可煩了,白秋跟他打聲招呼回到屋裏。已感受到熟悉的氛圍眼皮直打架。

躺在床上蓋好被子就睡著了。

賀長風在院子裏跟他爸說了會話,賀建國有挺郁悶的,才把見義勇為這個獎狀掛在村委會,就出了左盈盈這個事兒。七十年代都是大集體,一顆老鼠屎就能壞了一鍋湯,連帶著他這個村長都挨呲。

賀長風以前只是覺得左盈盈有點煩人,沒想到又壞又蠢。

賀建國道:“這次真的多虧小白忙前忙後的。”他這人雖然看起來糙,但粗中有細。

賀長風一聽道:“您可別誇他,他臉皮薄,你要是當著他的面誇他,他反倒容易不好意思。”

賀建國道:“嗯,是個踏實的好孩子。”簡單的說了一句話他就得去村委會了。現在出了左盈盈這麽大的事兒,上頭肯定得下來文件。一想到這事兒心頭又籠罩著一層陰雲。

賀長風回屋想跟白秋說說話,誰知道剛進去就看見白秋躺在被窩裏睡著了。

勻稱的呼吸傳來,他睡著的樣子看起來特別乖。

見他睡著的樣子,心裏都平靜了不少。

困意好像會傳染,賀長風也有點想睡,輕手輕腳的躺在床上,反正他現在是病號有這個特權。

躺在床上都能聞到白秋身上一股清淡的香味,越發困了。

白秋醒來的時候外頭已經是下午了。被窩裏很暖和,下面鋪著厚實的褥子,躺在上面伸了伸胳膊腿都不想起來。這種舒服的感覺能讓他回想起很久遠之前,還在京城老家時候的時光。

白秋躺在床上磨蹭了一會兒,沒一會兒就聽見身邊傳來一陣笑聲。

白秋一僵,隨後鉆出被子,才發現賀長風正側身單手拄著頭,饒有興味的看他呢。

白秋的臉有些發熱。他剛才睡的太舒服了喪失了戒心,都忘了自己早就不是京城的小少爺,而是下放到東北的一個普通知青。

白秋有些尷尬,都不敢跟賀長風對視。

白秋想要賀長風忘記剛才那一幕,可是賀長風這個鋼鐵直男哪壺不開提哪壺。道:“你剛才在那美什麽?”

白秋:……

賀長風瞧著他家小知青都有些僵硬了。用手撥弄了一下他剛才睡著翹起來的一縷頭發。白秋本來就清秀再加上睡蒙了,顯出幾分幼稚,看著還不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