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120

一行人飛速朝隔壁跑去, 撞開房門,只見老男人的右手被夾在窗縫裏,另一邊肩膀死死抵住窗框, 透過玻璃可以看到,密密麻麻的花藤宛如嗅到蜜的狂蜂,已經纏滿了他的右臂。

而淑女慌張的站在一旁,雙手捂著臉, 向他們求助:“求你們!快幫幫我父親!那些玫瑰,那些花會咬人!”

她哭得梨花帶雨,陸西和赫卡都原地沒動,望著窗外纏住老男人手臂的花藤還在不斷蠕動, 比起植物,倒更像是一條長了刺的蛇。

青年拿起墻上的□□,對著窗外的花藤就要射擊,卻被赫卡攔住:“打碎玻璃那些花藤也會鉆進來, 我們都會死。”

青年有些急躁:“那怎麽辦?這麽下去他肯定堅持不住。”

赫卡跟旁邊的女巫對視一眼:“你們身上有刀嗎,最好鋒利點一下能砍斷牛骨的那種。”

聽到砍斷牛骨, 陸西和青年幾乎都明白他想幹什麽了。等巫女將他們攜帶的一把長刀遞過來,赫卡提著刀徑直朝老男人走去, 旁邊的淑女恐懼的瞪大眼, 不等她發出抗議的聲音,手起刀落, 隨著一聲聲嘶力竭的慘叫,窗戶被砰一聲緊緊關上。

那些花藤纏住被砍掉的右臂,都被關在了窗外。

血液噴得滿窗都是,老男人倒在地上不停打滾,陸西撕了一條窗簾勒在傷口上方, 給他做了止血,這裏沒有麻醉藥,一切只能靠咬牙挺著了。

老男人卻不肯領情,一邊不配合的掙紮一邊大聲咒罵著他們:“你們是魔鬼,你們都該下地獄!你們這幫雜碎!賤民!”

包紮中陸西還被他揍了一拳。

陸西叫青年過來幫忙按住他,自己抓住傷口上方的布條,故意狠勒下去,隨著一大股鮮血冒出,老男人再也沒了反抗的力氣,整個人仿佛一條脫水的死魚,哼唧一聲便一動不動。

陸西一邊固定傷口附近的布條一邊提醒淑女:“每隔半小時放開一次,兩小時後再把布條往上移,記住動作一定要快。你父親動脈破裂,不手術很快就會死。但這裏沒有條件,我也幫不了他,能不能活著出去也只能看造化了。”

聽陸西話裏的意思,明顯是讓她處理父親之後的傷情,淑女顯得有些愕然,“您,您的意思是叫我自己來嗎?”

陸西笑了:“真是幫你們幾次都不嫌多。不你來還我來嗎,我是他兒子還是女婿?”

聽到陸西的調侃,淑女被臊得有些臉紅,訥訥的點頭:“好的,我記住了。”

隨後青年和赫卡把老男人擡到了床上,淑女負責在這裏照顧,他們四個人打算出去找找,這城堡裏還有沒有其他出口。

然而出了房門他們就發覺到有些不對勁了,昨晚還金碧輝煌的墻壁,現在已經成了布滿裂紋的青灰色,腳下的羊絨地毯散發著一股腐爛的惡臭,每一腳踩下去都會噴出一股刺鼻的白煙,整條走廊都是煙熏火燎的味道。

這裏似乎發生過一場火災。

他們去敲了瘦小男人的門,裏面一開始沒人回應,陸西一腳踹上去,裏面才爆發出一陣尖叫。

好像還活著。

陸西皺著眉又敲一下:“開門!”

瘦小男人卻說:“我頭痛還想睡一會,你們先走吧!”聽他的聲音還有些發顫。

一種不好的預感襲上心頭,他該不會是被威脅了吧!

幾個人立即合力撞開了房門,沒想到進屋一看,這貨居然還真躺在床上睡大覺,看到他們四個都沖進來,嚇得趕緊從被窩裏爬起來。

陸西簡直要被氣笑了:“您這心理素質還真是夠強的,看看外面都什麽樣了,你還有心情睡覺。”

瘦小男人朝敞開的房門看了眼,眼神也很震驚,但是依舊沒有從床上下來的打算。

陸西點點頭:“好,你就繼續睡吧。我們走。”

瘦小男人還叮囑:“幫我把門關一下!”

回應他的是一腳響亮的踹門聲。

昨晚立在房間外的人偶都消失了,整個城堡變得空空如也,他們來到昨晚用餐的大廳,餐桌上還擺著昨天他們用過的餐具,可裏面的佳肴全變成了白花花的蛆蟲和早就變質的紅酒。

青年看著忍不住彎腰幹嘔,陸西看他:“昨晚你還真吃了?”

青年:“沒吃,只是喝幾杯酒。三皇子一直看著我,沒辦法裝。”

被他這麽一說,陸西才想起來:“三皇子哪去了?”

雖然陸西問了青年,但其實他更想問赫卡,畢竟從昨晚的那場談話來看,這兩人的交情肯定不淺。自己說他牙像野豬,就被他一下甩那麽遠,赫卡又罵又揍的,他從頭到尾屁都沒敢放。

然而這時赫卡卻依舊選擇沉默。

青年嘆口氣:“明顯昨晚遇到的那些都是亡靈好吧,現在天一亮,自然都消失了,等到晚上才能看到。”

他們在一樓找遍所有出口,幾乎都被外面的玫瑰花藤封死了,只能往更高層爬,可惜二樓也沒找到出口。就在他們打算去往三樓時,發現樓梯直接從中間一分為二,上面的鐵欄杆被一根根掰斷,只剩下一根光禿禿的扶手懸在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