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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陸西恍惚有種錯覺,仿佛沈梵才是那個準備殺人的兇手,反而門外即將破門而入的人更像是可憐的受害者。

到底是什麽心理素質,在這種情況下居然還笑得出來。

就在整扇被砍得搖搖欲墜,好像下一秒就會砰一聲倒在地上時,走廊另一側忽然發出轟一聲悶響,聲音之大,感覺整棟校舍都隨著搖晃了幾下。

門外的人也被這巨大聲響吸引了,放棄了這間屋子,腳步聲朝著走廊另一側迅速離去。

陸西捂著胸口,心臟快要嚇爆了,他低聲問沈梵:“剛才是什麽聲音?”

沈梵走到門前,順著門上的窟窿朝外看去:“那個人死定了。”

毫無波瀾的語氣,卻讓陸西的心都顫了一下。

那個人是誰不言而喻。可現在陸西都自顧不暇了,根本不可能冒著生命威脅去救別人。

過了二十分鐘,陸西想問沈梵現在能不能出去,畢竟出來這麽久,他還挺擔心秦楓然那邊的。

他看著正透過窟窿望向門外的沈梵,就感覺眼前這扇門突然搖晃了一下,被砍了這麽多斧子,這扇陳舊的大門早已不堪重負,再加上剛才那聲劇響,吊著門的折葉搖搖晃晃,懸在上面的最後一顆螺絲終於當啷一聲掉了下來。

趕在鐵門倒下前,陸西拉著沈梵撲到在地,在滿是灰塵的地毯上滾三圈半才堪堪停下。

鐵門倒下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沈梵看著被壓在下面的陸西,眼中的目光忽然有些渙散,直到陸西問:“你沒事吧?”

沈梵才冷著一張臉快速起身,拂掉身上的灰塵,就看陸西左手上貼的創可貼被蹭掉了。

陸西倒是毫不在意,隨手就把掉落的創可貼粘了回去,沒想到沈梵忽然抓住他的手腕,一把就撕開了手背上的創可貼。

之前被他用手術刀片劃出的傷口還在,雖然被秦楓然處理的很好,傷口周圍還是有些紅腫發炎,翻卷的傷口中央,露出了淡粉色的紅肉。

沈梵望著陸西手背上的傷口,嗓音低沉:“對不起。”

陸西看著沈梵,要不是口型對的上,他都以為自己幻聽了,沈梵居然在跟他道歉?!

難道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噗”陸西沒忍住樂出聲,果然下一刻就挨了一記眼刀,對上沈梵陰冷的視線,他立馬閉了嘴,跟著沈梵從屋子裏走出來。

這家夥,果然還是好可怕。

兩人打著手機來到走廊,放眼看去,整條走廊的門都被砍得七零八碎,唯獨沈梵之前住過的那間屋子,還完好無損的虛掩著。

畢竟他那扇門本來就開著,也沒必要再砸開一探究竟了。

可是沈梵卻望著那間屋子看了許久,視線始終沒有離開那條虛掩著的門縫,直到走廊另一側,忽然響起一陣詭異的鋼琴聲,斷斷續續,起起伏伏,各種雜亂無章的音調毫無規律的混合在一起。

陸西和沈梵對視一眼,沈梵立刻朝著鋼琴聲響起的方向走去,陸西又不敢落單,只能快步跟上。

兩人來到三樓右側扶梯的拐角處,發現一間雜物間的門正虛掩著,古怪的鋼琴聲正從裏面傳來,每次傳出的鋼琴聲並不是很連貫,有時十幾秒才響一下,有時一秒又會響好幾下。

聲音時大時小,節奏時快時慢,與其說是瞎彈,不如說根本就不像是彈出來的。

看沈梵握住把手就要推門而入,陸西趕緊攔住他:“萬一那個拿斧子的人像你剛才一樣站在門後,你這麽進去不是被砍個正著?”

沈梵接下來的話,卻讓陸西出了一後背的冷汗。

沈梵:“他不在這,剛才在那邊,那間虛掩的宿舍裏有人的呼吸聲。”

陸西僵在原地,頭皮一陣發麻:“……你聽力這麽好?”

沈梵:“一般。只是你心跳聲太大,幹擾了你的聽覺。”

陸西回頭看了眼不遠處那扇虛掩的房門,簡直一刻也不敢在走廊裏待了,抓著沈梵的手腕趕緊推門進了雜物間。

過度緊張,讓陸西的手浸出一層冷汗,粘膩的汗水在兩人手心間輾轉。

沈梵低頭看向兩人緊握在一起的手。

第一次與別人肌膚相碰,接觸到濕黏的汗水,他居然沒產生任何嫌惡,反倒是脖頸內側的動脈在劇烈震顫下,緩緩隆起一根根猙獰交錯的青筋,像是饑餓已久的吸血鬼嗅到了鮮血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