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9章 深海類人

裂口的寬度驚人，其長度更是不可思議，直至視野極限之處，仍是看不到盡頭。

眾人身在火樹銀花內部，所以無法收聽到外頭的聲音，但只是看著那壯觀的瀑布海流，耳畔便仿佛響起悶雷般的隆隆水聲。

這種來自於視野的沖擊性，往往能牽動神經，致使聽覺系統產生既定的假想結果。

海面裂口的形成原因無從得知，羅只覺得此地不宜久留，僅是觀察一會時間就默默控制著火樹銀花繼續向前飛行。

若是以往，憑借著火樹銀花的優越性，他說怎麽也要下去裂谷一探究竟，但現在要爭分奪秒返回六大陸，一點功夫都不容耽擱。

“幸好我們有火樹銀花，如果是船，別說橫渡這道裂口，能不能保全還不好說。”

東巴一臉後怕，不由得回想起了第一次跟羅橫渡暗黑海域時所遇到的沖天潮，那次經歷，他這輩子都不可能忘掉任何一個細節。

“船的話，多半會被扯下去吧。”

老白敲了敲朱紅色的煙鬥，面色凝重。

隊伍中沒有海洋獵人，但基本還是能判斷出結果。

眾人默默向著紅晶屏幕靠過去，拉近距離，更為仔細的觀察著海面上的巨大裂口。

這究竟是如何形成的？又是什麽時候形成的？

沉默看著那裂口，難免會生出諸多疑惑。

如果這道裂口橫跨了整條海境線，那麽，人類想去黑暗大陸的難度將會提升好幾個層次。

即便隊伍有火樹銀花，一旦能源在六大陸耗盡的話……

裂口的出現，令眾人心中浮現未雨綢繆般的諸多思緒。

羅負責操控火樹銀花，不像其他人有多余功夫去深究裂口之事，為了規避潛在的風險，他謹慎拉高了火樹銀花的飛行高度，但也沒有太靠近高空的雲層。

因為，雲層之上是各種兇猛飛行魔獸的領域。

火樹銀花很快就飛過裂口，向著六大陸而去。

與此同時，裂口底部的海床之上，一只碩大眼睛淩空而立，周身散發出耀眼白光，照得深海亮如白晝。

裂口之外的海水中，零散數只體型龐大的深海魔獸從海流瀑布的邊緣處遊淌而過，對光線異常敏感的它們，卻對這耀眼白光視若無睹。

它們在調轉身軀之前，退化嚴重的眼睛打量著裂口裏的無水空間，以及那一道死氣沉沉的高聳巖墻。

在它們單調的記憶裏，那道巖墻一直以來都散發著活物般的危險氣息，但現在變了，變得死寂而沒有任何一絲聲息。

即便如此，在那感知不到任何東西的無水裂口中，仍舊給了它們一種余燼隨時會復燃的危險感覺。

正是這種觸動生物本能的感覺，讓它們只在周圍的海域裏周旋活動，不會因為好奇而嘗試跨越裂口，去往從未涉足的未知海域。

碩大眼睛一直在盯著失去聲息的巖墻，數個月來一直如此，盡管視線定格，但周圍環境裏的每一秒變化都在它的掌控中。

眼睛便是世界樹頂端的【意識聚合體】，自從莫比烏斯蛇出現問題後，它就徑直來到此處，以旁觀者的身份觀測著數月來的變化。

它親眼看到了莫比烏斯蛇沉睡至假死般的狀態，也親眼看到了修復者站在海床之上始終束手無策的姿態。

它親眼看到了邁向另一種進化途徑的深海類人越過莫比烏斯蛇的身軀而去往六大陸，也親眼看到了部分深海魔獸在合適的時機裏跨過【缺口】而去往六大陸的海域。

以至於，現在的它，對六大陸產生了強烈的觀測欲望。

但是，它可以去往黑暗大陸和暗黑海域的任何一處角落，卻無法去往六大陸版圖所在的任何一個位置，除非是分裂出一個【子意識體】，以【不可視】的狀態寄居在要去六大陸的生物上，然後共享視野從而得到信息。

【意識聚合體】沒有選擇寄居在深海類人身上，而是將主意打到了正在黑暗大陸的人類身上。

在【意識聚合體】難得擬定的計劃裏，只要等人類走海路經過此處，它就會立即分裂出【子意識體】，然後丟到人類身上。

它在等，並且很有耐心。

但是，位於深海之底的【意識聚合體】，卻沒想到那一批人類會從空中經過。

在沒有注意到的情況下，【意識聚合體】完美錯過了合適的寄居目標。

然後，它還會繼續等，一直等到看中的目標經過此處。

做法有點單純，但這就是【意識聚合體】。

……

自從數種災難和外來魔獸入侵六大陸，人類失去海權，並且被逼得退回內陸。

原本分散於各地的人口聚居地嚴重縮水，而六大陸的沿海地區更是淪陷為無人區，不見任何人煙。

優路比安大陸的某處海岸線。

晴空萬裏，海上波光粼粼，蔚藍而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