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三章 吻

青木司無比震驚的,坐在原地,身體僵硬的聽著毒島冴子講述著自己的故事。

聽著她說,她從國中第一次,面對妄圖襲擊自己的變態揮刀後感受到的嗜血快感,一直到最近一次,她甚至需要揮刀暫時廢掉自己的右手來制止自己的暴力沖動,但卻仍舊只是治標不治本。

青木司一字不落的,將她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聽到了耳中。

而後,她話鋒一轉,談起了另一方面。

她說她厭惡她的弟弟,只是因為他比自己優秀。

她厭惡自己的父親,只是因為自己的無能。

她厭惡自己,厭惡著這樣的自己。

當她不再開口時。

兩人陷入了沉默。

毒島冴子甚至連不安的情緒都沒有,宛若已經放棄了,赴死的犯人一般,跪坐著,如同罪人一般。

她破裂的虎口已經不再流血,血跡幹涸的黏在了手掌上,還滴落在了衣服上,看起來有些狼狽。

而青木司……的確受到了一些沖擊。

怪不得,毒島冴子會對他家邊上的偏僻巷子很是熟悉。怪不得,她會忽然出現在那種陰暗的巷子裏。也怪不得,一個劍客,曾經竟然讓手忽然受了那麽重的傷。

也許當初在巷子裏遇到青木司的那天,她也是打算繼續用釣魚的手段,找尋著目標。

原本,青木司以為,她最多也就是對家人的看法有些不大友善而已。

他的確腦袋有些亂。

但這些,卻並不能影響他想要和毒島冴子在一起的心意。

只是,他也不能放任這樣的情況繼續下去,甚至惡化。

如果她這樣的情況在嚴重下去會怎樣?會不會真的走上犯罪的道路?

她是因為什麽才有這樣的情況?該怎麽治愈?

怎麽解開她的心結,讓她真正的輕松下來?

青木司原以為從她口中得知真相,就可以解開一切。但現在,他真的有一些不確定了——這些事情,我能做到嗎?我能拯救冴子嗎?

但這些顧慮和疑惑,很快,變成了堅定。

青木司慢慢的伸出了手,放到了低著頭的毒島冴子的腦袋上,輕輕地摩挲著:“就這些了?”

“……嗯。”毒島冴子在被他觸碰的瞬間,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

而後,當青木司的手溫柔的摩挲著她的額前,他掌心的溫度從柔順的紫發上傳到肌膚的刹那,毒島冴子的眼中,終於布滿了水霧。

“我知道了。”青木司一字一頓的說著,語氣輕松:“我會想辦法的。”

“司……”毒島冴子擡起頭來,卻只能看到他溫柔的,包容的視線。

“現在的冴子,的確處在很糟糕的境遇。家庭,自己,情況都不容樂觀。”青木司說著,卻露出了與話語不同的燦爛笑容。

“但,我會想辦法的。”青木司自信的勾著嘴角:“我能做到的。”

毒島冴子想要說什麽,但眼淚卻先一步的落了下來,喉嚨裏幹澀到發不出聲音,只能發出模糊不清的嗯聲。

“一起努力吧。”青木司輕輕拍了拍她的腦門,收回了手,坐在她的身前,身體放松了下來。

“總會有辦法的,而且,以後也不會是冴子一個人去面對這些事情了。”青木司的笑容,讓毒島冴子感受到了隱約的刺痛感,就像是許久未曾見到陽光的人,終於走出了陰暗的房間,甚至,讓她感受到了眩暈。

“一起的話,總會想出辦法的。”青木司長舒了口氣:“冴子的暴力沖動,其實也不過就是一種精神上的病而已,只要是病,就可以治。”

“而且冴子能溫柔的接納我,坦誠的告訴我,就證明這並非無法治愈啊。”青木司將毒島冴子認為最嚴重的問題說的很是輕松,她有些不安的再次吹下了頭:“可,可是如果治不好呢?”

“那我們就去個深山老林好了。”青木司想了想,笑著:“去個荒無人煙的地方。再說了,冴子又不是平白無故就有這種沖動,從冴子的話聽來,也只有受到了挫敗,或者心情很是壓抑的時候,才會有這種沖動吧?”

“冴子從這些動作中感受到的滿足感,其實也許並非是動作本身帶來的。”青木司分析的有理有據,他本身就算得上是個醫生,雖然對心理方面不甚理解,但基礎的理論卻還是接觸過不少。

“就像有的人喜歡喝酒,他真的喜歡的是酒後朦朧的短暫放空麽?也許只是因為那時會讓他忘掉一些痛苦罷了。如果我們能從根源上解決掉本質上的問題,也許就可以改變冴子的情況。”

青木司的話讓毒島冴子對未來多少抱有了一絲期待。

而後,青木司的話,更是讓毒島冴子徹底放下了所有的不安。

“就算最差的情況,冴子永遠也無法抹去這所謂的暴力沖動,嗜血欲望。”青木司眉眼舒展的盯著她,沒有躲閃:“我也會陪著冴子一起的,不管冴子想做什麽,我都會陪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