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夏日最後的和聲】第一章 寒露時分(第2/8頁)

不過看到推薦價格我就又不想嘗了。一杯蘋果寒露就19元,太貴了,還不如喝兩塊錢一罐的可樂便宜實惠。既然這麽貴,為什麽上面說每天放課後那間寒露時分都會坐滿學生呢?往下閱讀我才大致明白,寒露時分之所以人氣旺盛,主要並不歸功於它的飲料,而是它的環境氛圍。

除裝潢華麗外,寒露時分的中心還設有個大舞台,每天都有雲起市著名的美少年學生偶像歌手上台獻歌,引來了不少粉絲和觀眾的熱烈追捧。

我忍不住問斯文:“我們雲起有學生唱歌?而且還是偶像?”

斯文說不知道。他關心的只有2D卡通人物,對真人偶像毫無概念。我對偶像什麽的也不太了解,便轉而問前排的陳心語,我們雲起市的偶像學生歌手是誰。

陳心語回頭聽了我的問題後先是張大了嘴,然後目光變得驚詫,眉毛上舉,頷骨下垂,額間仿佛寫著七個大字:我看見火星人了。

她的回答只有兩句話,第一句是反問我:“你放學後沒去過寒露時分?”廢話,我每天放學都在打鋤大D,哪有機會去。“你去看看就知道。”說完這兩句她就轉回頭去了,仿佛背後也寫著七個大字:不和火星人說話。

真有這麽火星嗎?至於連個姓名都不屑於告訴我嗎?我一不追星二不八卦,雖然很少看電視但我至少會爬上互聯網呼吸空氣,對不知道的事情也就隨口一問而已,並沒多大興趣,我怎麽會真的為了一睹學生偶像的風采而頂著烈日專門跑一趟寒露時分呢。

我邊上的斯文也沒一點興趣,但根據周圍同學的神情態度及談話內容看來,他們似乎大部分都去過。真不知道我國的跟風陋習怎麽還沒得到改善,我甚至聽見教室外的鄰班同學也在討論寒露時分。

不對,隔壁貌似不是討論,更像是誰在怒吼。從10班方向傳出的一陣暴躁女聲如洪水決堤一樣,把我們11班的一窩蜂全沖得安靜下來,都仔細聆聽去了。

雖然隔著一堵墻不聽太清,但那聲音似曾相識,內容好像是說什麽寒露時分,什麽偶像歌手,什麽騙人,什麽全體之類。光是這些零星的詞也聽不懂那邊在說什麽。直到天琳這個當班長的張嘴開罵以控制全班局面:“理人家幹嘛?你們還算是實驗中學新一代的學生嗎?一點自主意識都沒有。我們要走自己的風格!繼續一窩蜂。”全班才又吵嚷了起來。

雖說我對今天的事情並不感興趣,但或多或少也會在同學們的言談中聽到一點風聲,加上我那敏銳的生物第六感感受到早晨的事情在學生中鬧得很大,仿佛一上午下來,全校除了我都知道了。也就是說,今天的我依舊火星不改。

火星就火星了,我不介意。現在的我白天關心的只有課堂上那些復雜透頂又不知怎麽推倒出來的算式,和我們王牌庭辯隊到底什麽時候才能找到新的辯手和接到新的委托而已。

不過巧合往往發生在意想不到的地方,這在電影小說裏經常出現。打個比方,王子被殺的瞬間總有公主上前擋刀,公主被殺的瞬間總有騎士上前擋刀,騎士被殺的瞬間基本沒人願意去擋刀了,萬念俱灰之際,兒時女玩伴給他的堅硬護身符替他擋下了這一刀。同理,我身邊發生的故事也充斥著巧合。即便我對寒露時分已經失去了興趣,但我萬萬沒想到我有機會前去還不用自己掏錢;即便我對偶像學生歌手也不感興趣,但我真想不到那個人和自己的緣分居然深不可測;即便我對隔壁班的事情更不感興趣,但越不感興趣事情就越沖著自己來,把我關心的事和不關心的事就這麽湊巧地銜接到一起了。

事情要從今天的放學時段講起。

放學後我一如既往地收拾書包撤退,去處不用說,當然是辦公樓610,王牌庭辯隊的活動室。之所以我非去那裏不可,是因為我曾有一天沒去,回家走到一半卻被天琳以“隊長必須參加社團活動”為由硬生生地召喚回去了。今天活動室裏的情況也和往常一樣。我推開門,門後的胸罩一晃開,就能看見裏面的天琳在圓桌前洗牌,崔雋坐在窗邊轉筆,蘇可還沒到,她每天都最晚來已經成了一種習慣,貌似她是為了等班上全部人都離開教室後再來,否則被人看見會害羞。

我實在想回家寫作業啊,又不好直接向天琳提,便像花骨朵一樣含蓄地走到崔雋身邊聊道:“你覺得這種狀況還要持續多久?”

崔雋聳了聳肩,說:“頂多三年。”

“那你認為,是不是該換換了?”我裝模作樣繼續問他。

“也許吧。”崔雋回答說,“雖然張葉你是隊長,但這方面主要得參考王天琳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