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為何忽然叫我帝君 離淵抿唇,控制住殺……(第2/3頁)
“——‘這些手段’?”鴏常頗有些難以置信,“什麽叫‘這些手段’?離淵你——”你這個天生黑心肝的家夥和我說這些?!
更何況為了達到最終的目的,過程中偶有些犧牲屬實再正常不過了。
離淵斂眸:“過了。”
他繼續看向案幾,仿佛只是隨口一答。
鴏常靜默了一瞬,看向了離淵,張了張口,卻有什麽都沒說。
大概離淵自己都不記得,他有多久沒用過剛才那樣的眼神了。
太久了,就如同九重天上的長樂長生樹一樣,在帝君之位上呆的越久,喜怒哀樂便越發顯得不那麽重要,好似這些不屬於神仙的情緒,完全可以被剝奪。
普天之上,誰不知道現任帝君離淵是一個可以弑殺親父、囚禁手足的冷血之人?
鴏常想了想,覺得這樣也很好。若是離淵想開了,願意放下那些混亂不堪的過往,哪怕選擇的是一個平平無奇的小花仙陪伴也不錯。
作為他的朋友,鴏常也能放心些。
不過是費心思再弄些丹藥,去延長那個小花仙的壽數罷了。
不過……
“帝君大人。”鴏常看向離淵,嘴角揚起一抹古怪的笑,“您這是,動了真情?”
樁樁件件,若非是真情真意,實在很難解釋。
離淵本是垂眸看著案桌上的文書,聽見這話時,反倒擴大了唇邊的笑意,擡眸看向了吊兒郎當坐在那兒的鴏常。
“幾年不見,你可真是越來越荒唐了。”
鴏常也笑了,他同樣回望上首端坐的帝君。
白衣上繡著金色絲紋,嗓音清冽,整個人如同冰雪所塑。嘴角雖噙著淺笑,卻不摻雜一絲紅塵氣,連骨子都透著看破世俗的冷意,不含半分溫情。
看似溫和,實則疏離至極。
誰也不相信這樣的仙人會動情。
“可你舍不得她。”鴏常道,“哪怕是為了救回虞央,你卻也舍不得你的小花仙去死。”
虞央是離淵近千年的執念,鴏常心知肚明。
不料卻這段執念,離淵便再也不能更進一步。
在鴏常看不見的地方,離淵藏在衣袖下的手忽然緊握了一瞬。
……是因為不舍嗎?
“並非如此。”離淵不想繼續這個問題,他示意遠處的仙侍將外面的人放進來,一邊對鴏常道,“虞央喜潔。”
“讓她用一個凡間精怪之軀,恐怕太過辱沒。”
這話也不知是說給誰聽的。
離淵說得太過篤定,饒是鴏常也分辨不出他究竟是真情還是假意。
兩人的對話沒有避著來人,一旁的北芙從進來時便憋了半天,實在沒忍住開口:“可我看那個小花仙,也挺喜歡幹凈的。”
她腦子沒有他們那麽靈活,因此並不知道帝君和鴏常要做什麽。只是現在一看見他們,北芙就想起那個小花仙安靜離去時的背影,剛才又聽見那些話,心中莫名有些不是滋味。
此言一出,不止是鴏常,連離淵都望向了她。
鴏常嘴角戲謔地向上翹著,動作誇張地往門外望去:“讓本仙來看看——”
北芙漲紅了臉:“你看什麽!”
“看看今日是不是北海逆流,日月同天。”
“你個短毛鳥又在瞎說什麽!”
鴏常收回目光,一張俊臉上仍是滿臉嬉笑,沒個正行。
“怎麽,難得聽到北海小公主殿下為不相幹的人說話,還不允許小仙驚訝一下?”
北芙漲紅了臉:“怎、怎麽!我只是實話實說!”
那時的離淵不置可否地一笑,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纏。
……
然後,就是處理完一切事物,卻從姻緣仙君緣邱那裏得知,寧嬌嬌被他帶去了荒地上看月落河。
再然後,就是眼前這幅情景。
離淵抿唇,控制住殺意,心中又陡然升起一股不快來。
就像是很早之前,還不是帝君的離淵打敗了魔族大軍,將對方大將的本命劍獻上時,滿心以為這次終於會得到父君的贊揚。誰知就在下一秒,他獻上的戰利品,就被對方隨手丟給了身邊幼童把玩。
那柄劍叫什麽,離淵已經不記得了。如今他貴為九重天的帝君,要什麽寶物得不到?
但那種刻骨銘心的不甘與屈辱,卻如影隨形,時不時變回出來嘲笑他曾經的難堪。
比如現在,來尋她時,自己還特意帶著為她煉制的丹藥。
可她卻……
於是離淵唇邊劃出一道嘲諷的弧度,握著木匣的手緊了緊,卻沒有再向前一步,只是站在原地。
“嬌嬌。”
簡簡單單兩個字,傳到寧嬌嬌耳中卻讓她悚然一驚,下意識從原地跳了起來,將手中的東西全部扔在了地上。
禹黎眼神微黯,卻沒有再說什麽,而是也拍拍手起身。
“真是稀客。”
寧嬌嬌敏銳地察覺到禹黎語氣中極其強烈的嘲弄,雖不知原委,可生怕兩人起了什麽沖突,趕忙往前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