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他的心 臘月二十一,是景和帝的壽辰……

臘月二十一, 是景和帝的壽辰,帝王的壽辰也不是年年都要開宮宴,比如今年, 就不曾大肆操辦。

不開宮宴,戚嬋等人是不需要進宮的, 但是,就算她不需要進宮, 幾位皇子殿下肯定要進宮為陛下賀壽的。

既然賀壽, 就要備壽禮, 問題就出現在了壽禮上,李玄瑾呈給陛下的壽禮是一方山河日月屏風, 但屏風上卻被人抹了迷羅草, 這種香料味道不顯,對常人也無害處,但陛下年邁體弱,日常所用之藥裏恰好有一味和迷羅香相沖的藥材。

當日,他命人將屏風擺在寢宮裏, 第二日,身體就中了毒,太醫仔細一查,才發現問題出在屏風上。

慶幸的是迷羅香雖會讓陛下中毒,但不是什麽利毒,且處理即使,陛下修養幾日, 就能無大礙了。

然而,不管李玄瑾是粗心大意還是被人陷害,他的壽禮讓陛下身體中了毒, 是不能更改的事實,景和帝令五殿下閉門思過。

戚嬋松了口氣,這處罰不算太重。除此之外,今年陛下的壽辰上還出了一件事,那就是三皇子明王為陛下準備的壽禮是一份治理寧洲水患的折子。

陛下的幾位皇子中,明王殿下是最透明的,他幼年時身體康健,聰明活潑,但八歲時生了場大病,這場病壞了他的身子,從那之後,時常需要臥床修養。

這兩年他身體好了些,但從不幹涉政事,閑暇時,便遊山玩水,吟詩作賦。

寧洲水患一直都是歷朝皇帝的心頭病,寧洲沃野千裏,水土肥沃,但卻成不了魚米之鄉,就因寧洲地勢低平,每逢雨年,總容易河水暴漲,堤壩決堤,老百姓一年辛苦化為虛有。景和帝時常派人治理寧洲水患,但因地勢限制,見效頗微。

而明王治理水患的折子,卻提出了個前所未有的神來之舉,若是按照此舉施行,寧洲水患應該可解。

戚嬋得到這些消息後,站在窗前神色平靜,上輩子的事她不能全部記得,李玄瑾送給陛下的屏風有沒有出事她不知道,但明王這件事倒是和她記憶裏一樣,她松了口氣。

戚標想了想,讓阿萍去打聽下李玄瑾的消息,第二天早上戚嬋起床,阿萍小聲道,“五殿下閉門思過,周圍戒備森嚴,奴婢不敢輕易潛入。”

也就心腹知道她以前是五殿下的人,但現在五皇子府的侍衛是從前的三倍,絕大部分人都不認識她,萬一被捉住了,她難以解釋。

戚嬋嗯了聲,並未多說什麽。

她等了兩天,果然在窗台的石頭景下收到了一封來信,信是李玄瑾寫的,比從前的四字內容要詳細不少,雖然也就只是言簡意賅的幾句話,主要意思是他甚好,勿念。

戚嬋燒了來信。

轉眼就到了除夕,除夕這日,百官同賀,戚嬋也要進宮赴宴。但今日的晚宴從始至終李玄瑾都沒有出現,她坐在小幾前,往對面的男賓看了眼。明王殿□□型略瘦,眉目清雋,比起上一次她在宮宴上看見的病弱模樣,要健康太多。這和夢裏的上輩子是一樣的情況,沉珂纏身的明王殿下身體漸愈,步入朝堂。

宮宴結束,回到威遠侯府,已經快子時了,但還不能回房休息,因為還得守歲,等在正房裏過了子時,整個京城都籠罩在噼裏啪啦的爆竹聲中,戚嬋才回了如意齋,沐浴更衣。

沐浴之後,戚嬋她示意杏棠等人退下,坐在床頭往窗外看了眼。李玄瑾寫的信提到過最近很多眼睛都盯著五皇子府,可能不會頻繁地來威遠侯了。

戚嬋掀開床幔,在床上躺好。

只是剛剛躺下,她忽然聽到一聲極細微的窗戶被推動的聲音,她輕輕一怔,手拉開織金藕粉垂地床幔,便見墻角的火盆處已經立了個人。

今夜無風無雪,但冬夜從外頭過來,身上還是帶了一點濕氣,等整個人被火盆烤得帶上一團熱氣時,李玄瑾來戚嬋床邊坐下。

“壽禮那件事查出來了嗎?” 目光對上,戚嬋坐起身連忙問。上次李玄瑾寫的信還沒說迷羅香是怎麽一回事。

李玄瑾嗯了一聲,“不是屬下不小心,是有人故意在我送給陛下的屏風上塗了迷羅香。”

戚嬋眉心蹙起,其實她更希望是屬下不小心,因為迷羅香正常情況下是無害的,他們不曾注意也正常。但若是有人故意的,說明這個人不僅知道景和帝所用的藥物和迷羅香相沖,而且還能使喚人在李玄瑾的東西上抹藥。

這個人是誰?戚嬋問李玄瑾。

李玄瑾沉默了下,“我暫時沒找到幕後主使的人。”

雖然沒找到,但左不過都是那些人,他的敵人是誰李玄瑾都很清楚。戚嬋也想清了這件事,不再追問李玄瑾這件事。

想著,她就發現李玄瑾的目光很是復雜,深邃的好像世間諸物都能吸納進去,戚嬋柔聲叫了句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