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女學堂斷案

喬碧玉向後一倒,直接暈厥在喬祖謨懷裏。

喬祖謨抱住女兒,心疼地大叫起來:“碧玉,碧玉,你不要嚇爹啊!”

女郎中走上前去,要為喬碧玉診治,喬祖謨一見到她,就立刻舞動雙臂,不讓她接近喬碧玉:“滾開,就是你!就是你誣陷我女兒!你這個不男不女,來路不明的女郎中!憑什麽你說什麽就是什麽!”

女郎中面露無奈之色,從懷裏取出一張名牌,說道:“我是太醫院在靈芝堂義診的秦擢素,不是什麽來路不明的女郎中。”

喬祖謨拒絕相信,仍是亂舞手臂,袁成章便從女郎中手中接過那張名牌,看了看,頗為敬佩地擡起頭看了一眼女郎中:“秦太醫,早就聽說您的大名,未曾想今日能在此得見。”

秦擢素是太醫院唯一的女醫,宋伯也沒想到能請到她,之前宋淩霄對宋伯說,去靈芝堂找鄧大夫,讓鄧大夫派個女郎中來,鄧大夫是老熟人了,宋伯也見過的,宋伯依言去辦,沒想到竟然碰見了正在靈芝堂義診的秦太醫。

秦太醫擅長婦科,聽見宋伯說出賀琳瑯的症狀,便猜出是怎麽回事了,本來,這等小事,用不著勞動她走一趟,但是走這一趟不僅僅是為了給小姑娘看病,更重要的是幫助小姑娘洗脫冤屈,否則,在初潮這麽難受的時候,又遇到被人冤枉的案件,恐怕會形成心理陰影,精神上的疾病就不好診治了。

於是,秦太醫親自前來,給小姑娘紓解了身體上的不適,又同她認認真真講了一遍需要注意的事情,最後,秦太醫代替小姑娘向大家解釋,小姑娘是真的身體不適,無法從座位上站起來,更不要提偷東西了。

有了袁成章的證明,眾人看向這位女郎中的眼神也帶上了敬服之色,以女子之身進入太醫院,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這位秦太醫看起來不過三十多歲的年紀,在太醫隊伍裏也算是年輕的,年紀輕輕就坐到這個位置上,一定有遠勝於常人的意志力。

喬祖謨這時候也放下了亂舞的手臂,他抱著昏迷不醒的喬碧玉,眼巴巴地看著秦太醫。

醫者仁心,並不會因為剛才喬祖謨的遷怒而放著喬碧玉不管,秦太醫俯身來到喬碧玉跟前,看了看她的情況,然後擡起手準確地掐住她的人中,稍微使了兩下力,喬碧玉便“嚶”地一聲轉醒過來。

喬碧玉兩眼朦朧地望著喬祖謨:“爹,我這是在哪兒啊?”

喬祖謨心疼地抱緊喬碧玉:“碧玉啊,咱們回家。”

“慢著!”袁成章一步跨過來,冷面無情地說道,“案子還沒審完,你們不能走。”

喬祖謨大聲抱怨道:“你們還讓不讓人活了!這麽一點小事,不就是丟了一管紫竹筆,非要讓我女兒用命來償嗎?”

袁成章冷笑一聲:“方才沒懷疑到你們頭上的時候,你們可不是這麽說的。”

喬祖謨語塞,這時,喬碧玉撐著身子,坐了起來,她輕聲說道:“袁姐姐,我頭好疼,剛才說到哪裏了?是懷疑我了麽?”

袁成章瞪著喬碧玉,不知怎麽的,感覺喬碧玉醒來之後,像是換了個人似的,之前那般激動,現下又冷靜下來了,只是那股子楚楚可憐的味道愈發濃烈,好像誰對她說了重話就是欺負她似的。

“不錯,你既然醒了,就解釋一下吧,為什麽厭厭姑娘離開學堂的那段時間,你的耳環會掉在學堂門前,還有——”袁成章臉上浮現出氣憤的粉紅,“為什麽就在我懷疑賀琳瑯的時候,你正好‘不小心’撞翻了賀琳瑯的書簍!”

眾人一陣嘩然,果然是和宋家那位公子的一樣,“不小心”撞翻賀琳瑯書簍的,就是喬碧玉!

兩個疑點都扣上了,宋淩霄的猜想完全可以成立。

喬碧玉先是趁著厭厭撞翻曹春的水桶,兩人暫時離開學堂的當口,潛入學堂之中,偷走了紫竹筆。

再是女學生們回到學堂,發現紫竹筆丟失了,袁成章帶頭質問留在學堂的賀琳瑯,拿出不揪出小賊誰都不許走的架勢,喬碧玉正在這個關節上,“不小心”撞翻賀琳瑯的書簍,紫竹筆滾了出來。

如果真是如此,那喬碧玉的居心,未免太過惡毒了。

她偷了紫竹筆也就罷了,還為了給自己脫罪,把臟水潑在無辜的女同學身上。

在薛琬提出此事作罷,不想追究的情況下,喬碧玉沒有站在薛琬一邊,而是站在了袁成章一邊,一定要逼著無辜的女同學上衙門。

這是怎樣一種蛇蠍心腸,才能若無其事地幹出這一連串的惡事!

眾人想到此處,都不禁打了個寒顫。

看向喬碧玉的目光,除了厭惡,還多了幾分避之不及。

“沒錯,是我撞翻的書簍。”喬碧玉垂下目光,輕輕地說,她在喬祖謨驚疑的目光中站了起來,單薄的身子晃了晃,好像隨時要暈過去一般,她擡起眼睛,看向袁成章,又看向薛璞,“是我掉的耳環。可是,那又怎麽樣,就像那位宋公子說的,沒有人目擊到我偷紫竹筆,就不能給我定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