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暖腳”陰謀論（第3/5頁）

……

“暖腳”故事不脛而走，因為其獵奇、曲折又接地氣的特點，一下子在舉業書圈子裏流傳開來。

宋淩霄聽到這個故事的時候，差點被自家的粗茶嗆死。

“噗——”他把茶水全吐了，才緩過勁兒來，掌櫃連忙拿幹凈的布來給他擦手擦臉。

“這誰編的故事？”宋淩霄氣極反笑，“這麽有才，怎麽不來寫小說？？”

“小老板，你別生氣，這種一看就是胡編亂造的話，沒有人會相信的。”掌櫃勸道。

事實證明，掌櫃錯了。

下午，梁慶氣急敗壞地趕到書坊大堂，迎面上來就跟宋淩霄說，因為那個“暖腳”故事，好幾家本來支持他們的書鋪都有變卦的傾向，都跟他抱怨，說許多考生聽信了傳聞，上門來要求退錢。

“宋老板，咱們可不能坐著等死啊，要不然你再去找一次那位傅大人，傅老爺，叫他出來作證，六藏齋的章子是真的，是他主動給的！”梁慶急道。

“讓我想想……”宋淩霄其實真的不想再麻煩傅玄了。

突然間，房梁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兩人不約而同地擡頭往上看，看見黑黢黢的房梁間探出一個蒙面人的腦袋，兩只眼睛在黑暗裏放著光。

“啊——！！！”梁慶發出嚎叫。

宋淩霄也給嚇了一跳，主要是被梁慶的叫聲嚇的。他趕緊拉住梁慶，叫他不要大驚小怪。

房梁上的黑衣人悄無聲息地落下地來，沖宋淩霄抱拳行禮，道：“小公子，此事無需擔心，主子那邊已經知道了。”

說完，黑衣人“嗖”的一下不見了。

梁慶：“……”

宋淩霄：“……”

梁慶：“我眼花了嗎？我剛才為什麽仿佛看見有個黑衣人跟你說話？”

宋淩霄幹笑數聲：“是啊，是我爹派來保護我的暗衛。”

梁慶立刻想到了“暖腳”故事裏的幹爹。

宋淩霄從他臉上看到八卦之色，立刻嚴肅道：“我爹是世上最好的爹，趕緊把你腦子裏的肮臟思想倒一倒。”

梁慶知道宋淩霄住在宋府，一開始並不知道宋府的主人是誰，他以為只是一個普通的大官，後來才聽說宋府的主人是一位大太監，這裏面似乎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地方，比如太監為什麽會有兒子，宋淩霄他家的父子關系到底是怎麽回事，宋府主人的實際權力到底有多大等等。

不過，梁慶自個兒覺得，宋淩霄這個年輕人，挺好的，不像是復雜家庭環境中長出來的，他爹應該也挺好的。

“我沒有，我腦子裏全是父愛。”梁慶說道。

“那就好。”宋淩霄挑眉。

……

“暖腳”故事來無影去無蹤，一夜之間突然出現，一夜之間突然消失。

不僅沒人再議論這個事兒，更像是從來沒有傳出過這樣的陰謀論一樣，前一天還在津津有味講述著“暖腳”細節的人，第二天全都黑著臉，完全沒有說話的欲望了。

謠言消除之後，對於《時文選》的質疑更是無根之萍，不能長久，想要退書的考生沒有像樣的借口，自然會被拒絕。

而且，隨著《時文選》大範圍的銷售出去，它的內容如何，真實水平如何，其實已經很清楚了，有真才實學的人，只相信自己看到的，這本書確實是精品，不枉六藏齋為它的發行保駕護航。

二十二家書鋪的老板，徹底叛變清流書坊，在《時文選》上市的第五天，統統選擇了淩霄書坊。

梁慶再次感受到了書鋪老板們春風般溫暖的態度，他白天在城中兜了一圈，黃昏時分回到灑金河，見到宋淩霄，忍不住給他豎起大拇指。

“你爹太厲害了。”梁慶感嘆道。

宋淩霄卻是有點小沮喪，因為這個該死的陰謀論，他昨天晚上回家之後，又被宋郢說教了，看看外面那些人多壞，竟然敢這麽編排他的心肝寶貝，這麽烏七八糟的謠言也敢編，宋淩霄還是呆在府裏哪兒都別去最安全。

“爹，因為我書做的好啊，所以他們才眼紅我嘛。”宋淩霄窩在被子裏，跟他爹炫耀自己的書又賣了多少多少錢。

“這些人的心太黑了，”宋郢老父親感到很受傷，宋淩霄的身體那麽差，他捧著怕打了，含著怕化了，竟然被那些說得那般不堪，“淩霄，你放心，爹一定把第一個造謠的人抓出來，叫鄧綺把他的舌頭割下來，看他還敢不敢亂說話。”

宋淩霄瑟瑟發抖，一言不合割舌頭，不愧是他爹的風格，他倚近床邊上側臥著的宋郢身邊，拉住宋郢的衣角，擡眼望著整日勞碌到眼睛下面都有些青影的人：“都是淩霄不好，讓爹操心了，爹能不能相信淩霄一次，讓我自己處理這件事？”

比起勞碌他爹，還是勞碌傅玄比較合適。

“爹自然是相信淩霄的。”宋郢見宋淩霄如此乖巧可愛，主動親近自己，心情自然大好，他這些日子忙於公務，都沒空陪宋淩霄說話，不知道孩子竟然遇到了這樣糟心的事兒，他自己是很自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