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謝音晚分明是在玩弄他。(第2/4頁)

蕭煜陪著她去,在路上委婉地告訴了她謝潤受傷一事。

音晚當即神色大變,心急如焚,馬車剛停在謝府門前,便扔下蕭煜飛快奔了進去。

傷在左肩,郎中恰好剛給謝潤上完藥,謝蘭亭和珠珠皆隨侍在側,一齊來安慰音晚,道只是皮肉傷,郎中開過外用內服的藥,他們也會悉心照料,不會有事,讓音晚不要擔心。

蕭煜此番前來沒有提前宣旨,也沒有大興儀仗,謝府事先沒有準備,等反應過來是天子駕臨時,謝蘭亭只得匆匆領著闔府仆從去迎駕。

因為珠珠和玉舒一事,蘭亭對蕭煜的態度頗有些轉變,不像從前那麽冷漠疏離了,君臣之禮以外還寒暄了幾句,將他迎進正堂。

謝潤合衣出來恭迎,將要跪拜行大禮,就被蕭煜提前攙起來。

“行了,你既有傷在身,就不必如此多禮。”

謝潤同蕭煜客客氣氣說了幾句話,沖音晚道:“你隨你兄嫂去看看孩子吧。”

音晚猜測父親可能有正事想單獨同蕭煜說,便沒多言語,倒是珠珠,生怕音晚拘謹有心病,熱情地上前來拉住她的手,順著回廊往後院去。

他們一走,謝潤便命人呈上來幾件從桐安巷抄出來的東西。

幾箱沒有火契的銀兩,一些古玩珍品,謝潤認得其中一兩樣,道:“都是出自謝府。”

蕭煜本來也有種猜測。

當初謝氏謀逆,趁亂從長安跑出來的可不止韋春則,還有一個謝家二老爺謝江。

韋春則當年從合苑跑出來的時候是孑然一身,就是給他鍍上個金身也別指望能在短短幾年之內經營出這麽強大的勢力。但若說他和謝江勾結,從謝江那裏奪過來的,便合理了許多。

可是到如今,韋春則死了,桐安巷裏的人都抓了,嚴刑審問了一夜,都沒有問出來謝江的蹤跡。

謝潤嘆道:“我這個二哥,表面窩囊不成事,實則最是狡猾,狡兔三窟也未可知,不過以我對他的了解,他大概不會像韋春則似的生這麽些事端,到如今了大概也是保命為上,拿著錢躲在某個角落裏當個富貴閑人。”

蕭煜一想到當初為了挑動謝家內亂趁機奪權,他還與謝江合作過,便有些心虛,不好多做評價。

幸虧謝潤厚道,沒來揭他的短,只是就正事商討了一番,他們都覺得謝江大約是既不會露面也不會出來作惡了,就這樣吧,畢竟從茫茫人海裏搜尋個人出來也是挺難的一件事。

兩人正說著話,外頭小廝來稟,說崔姑娘聽聞潤公受傷,來探望他了。

蕭煜從前為了把音晚找出來,可沒少派人監視謝府,對這裏面的門道一清二楚。他促狹地一笑:“讓她進來,朕是微服而來,不拘那些繁文縟節。哦,朕在這裏怕是你們不自在,朕這就走,去看看晚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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廊邊軒窗半開,不時有細碎的海棠花飄進來,落英繽紛,香氣清馥。

玉舒還在睡,珠珠給他掖了掖被角,沖滿臉愧疚的音晚道:“都是一家人,妹妹勿要說兩家話。我和玉舒會有此劫,都是因為韋春則那壞人,幹了妹妹什麽事?再者,父親為救我們受傷,你和陛下也為此事費盡周折,若要仔細論,該過意不去的那個人是我才對。”

她這般通情達理,善解人意,音晚也不好總矯情,畢竟大家都安然無恙,是件該高興的事。

姑嫂兩湊在一起說了幾句體己話,侍女進來請音晚,道皇帝陛下讓她出去,說要帶她去看個有趣的景兒。

音晚隨侍女出去,蕭煜正站在海棠花樹前,身形挺秀,春光流瀉於肩頭,好一個倜儻俊美的翩翩公子。

他見音晚出來,快步上前拉住她的手,笑道:“走。”

穿廊拂柳而過,停在了綠蔭拐角處,剛好能看見正堂的情形。

音晚一眼便認出,那個烏鬢如雲,纖腰婀娜,恰如秋水照花般清麗脫俗的貴女是崔瑯嬛。

多年未見,她依舊是姑娘家的裝束。

“先前便聽聞謝府出了些事,我來過幾回,總是沒有見到潤公,想來潤公在外忙碌,總是緣鏘一面。”

蕭煜靠墻而站,將音晚攏到懷裏,低聲道:“什麽緣鏘一面?你爹故意躲著她呢,以為幫他們家把孩子找到就算還她人情可以斷絕來往了,誰知她還不死心,非要糾纏。”

他絮絮叨叨地解釋,聲音同正堂裏飄出來謝潤的聲音有些重疊,音晚嫌棄地瞥了他一眼,要他閉嘴。

“是啊,做長輩的,府裏府外總有操不完的心,哪像你們這些孩子,整日裏無憂無慮的。”謝潤故意將話說得老氣橫秋,頗為慈愛端正地看了看崔瑯嬛,笑道:“等你將來成了婚,主理起家事,你就知道了。”

這話一落,正堂許久沒有再傳出崔瑯嬛的聲音。

蕭煜怕惹音晚煩,沒將話說出來,只在心底念叨,謝潤也怪不容易的,既得明言拒絕,還得將話說得委婉不能折損姑娘家的臉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