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陛下,娘娘不見了!(第2/3頁)

音晚半分臉面都不想給他,半點氣不想再忍,涼聲質問:“你錯在哪兒了?”

蕭煜就像要叫人剝光了衣裳遊街,縱然他臉皮厚,可好歹做了這麽久受人山呼萬歲的帝王,許久沒受過這等奚落羞辱,當即便有些掛不住,沉默著不說話。

紫引本侍奉在帳外,見這情形,默默朝宮女們使了個眼色,就要退出去。誰知沒走幾步,忽聽帳內傳出音晚厲聲呵斥。

“誰讓你們退下了?”

眾女立即頓步,不敢再退。

音晚喝完外面,把視線收回落到蕭煜臉上,漫然道:“說呀,你錯在哪兒了?”

蕭煜叫她逼得胸口發悶,幾乎喘不過氣,好半天從憋出一句話:“我不該色迷心竅,不該去扯你的衣帶。”

帳外宮女恨不得都將頭低到磚縫裏去。

殿中靜寂了片刻,蕭煜甚至都不敢去看音晚的臉色,規規矩矩斂袖坐在她身前,拇指有一搭無一搭地撥弄著扳指。正想該如何哄她,忽覺胸前一熱,蕓香襲來,音晚撲進了他懷裏,擡胳膊鉤住他的脖子,嬌嗔:“你知道錯就好了,以後不許再犯。”

蕭煜腦子空白,只覺自己快糊塗了,愣愣低頭看音晚。

她臉上掛著甜膩膩的笑:“我與你開個玩笑罷了。你以後要好好愛護我和孩子,我們畢竟是要過一輩子的,一輩子很長。”

蕭煜不知她是真在開玩笑,還是攜怨報復,但他喜歡她與他說以後,說一輩子。

是了,他們還有大把的光陰可以消磨,還有漫長的歲月可以彌補遺憾,他們會傾盡一生廝守,不死不離。

蕭煜倏然覺得什麽事情都不重要了,他將音晚緊抱住,望進她的眼睛,聲音低啞:“一輩子?”

音晚的神情專注而真摯:“對啊,我們都有孩子了,注定這輩子都要綁在一起,白首偕老。”

蕭煜從未有一刻這麽慶幸這個孩子的到來,他想,原來女人心中哪怕有再多的恨,都可以為了孩子而妥協。不,也許不僅僅是妥協,音晚還是愛他的,畢竟曾經那麽深濃癡迷的愛,不可能說消失就消失。

可他心底還是有一絲絲不安,說不清楚,就是繚繞不散。

他低凝著音晚,問:“那你現在還愛我嗎?”

音晚不假思索:“愛啊。”她眸中閃動情愫,紅唇輕抵蕭煜的耳廓:“我這輩子只愛含章哥哥一人,永遠都只愛他。”

如蘭呵氣順著他的頸線滑下來,連同喁喁情話,灌入心中攪亂了一池春水。

他心滿意足地攬著音晚,好半天才想起,她剛才說“永遠都只愛他”……她的含章哥哥明明就在她面前,不應當是“永遠都只愛你”麽?

他想問,卻見音晚窩在他懷裏,闔眸喘息,已經睡了過去。

算了,這又有什麽重要?興許只是說錯了。蕭煜如此想。

一夜相擁而眠,睜開眼時已是臘月初九的清晨。

音晚難得沒有嗜睡,和蕭煜一起用了早膳,親自送他去上朝。她披著白狐裘,烏發披散,笑容甜美,戀戀不舍地依偎著他,在他耳邊道:“含章,以後你每日上朝我都這麽送你,你不論走出去多遠,回過頭來永遠都能看見我。”

蕭煜在腦中勾勒出那麽一幅雋永溫馨的畫卷,纏黏地在她額間印下一吻,才離去。

龍輦擡著蕭煜走出去很遠,他回過頭,還能見到音晚站在殿門口,朝霞在她身上鍍了一層斑斕光暈,狐裘下薄綢闊袖微揚,如瀑黑發迎風飄飛,像遺世而立的仙女,纖秀出塵。

他一直看著,直到龍輦拐進另一條宮道,他再也看不見了。

禁軍統領送來了新擬定的布防圖,這是只有蕭煜和禁軍統領兩人見過的。

按照細作探來的消息,謝玄已經勾結了左驍衛和武衛軍中的部分將領,要趁今夜換防時,從順貞門攻入宮城。

蕭煜早已下了密旨,宮城禁苑一切防衛如常,外松內緊,文武朝臣還是照舊上朝下朝,從甬道歸家。

到了暮色將沉時,耶勒和穆罕爾王來了。

蕭煜和耶勒就合縱聯盟大計商討了一個多月,蕭煜防著耶勒拿錢不辦事,耶勒防著蕭煜背後捅人,各自都有彎彎繞,將條款章程翻來覆去地談,終於談好了。

耶勒此來是辭行的。

蕭煜心道這人真是會挑日子,偏今天來辭行。但想到謝家叛亂一事並未對外公開,表面得一切如常,不能打草驚蛇,便仍舊召見他們入謁。

耶勒此人話少,句句不離正事,說完就不說了。但穆罕爾王是個啰嗦的,寒暄起來個沒完,從祝大周風調雨順到祝蕭煜乾綱獨斷再到祝未出世的嫡皇子喜樂安康,兩片薄嘴皮嘚啵個沒完,蕭煜叫他煩得頭冒火,沒好氣地截斷:“尊使若無要緊事,還是盡早離宮吧,朕已命人將賞賜的珍寶布匹送去別館,願尊使一路順風,勿忘與朕的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