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朕的清白都叫你毀了。(第2/3頁)

順著他的袍裾摸索了許久,她聽得那人輕輕一笑:“別急,我自己脫。”

她略微有些清醒,睜開眼看去,見是蕭煜那張秀若芝蘭的臉,不由得長舒了口氣,終於可以放心胡鬧。

這一天過得像夢一般,到弦月爬上枝頭,銀亮霜華滿地時,音晚才徹底清醒過來。

她躺在床上,換過新的寢衣,青絲披散於身後,幹軟蓬松,有著蘭膏的香氣。她的臉頰仍浮有未褪盡的紅暈,支著腦袋,耷拉著臉,目光冷冷看著蕭煜。

蕭煜這個人慣常臉皮厚,沒什麽羞恥心,站在床前利落地系寢衣帶子,一擡頭見音晚醒了正在看他,漫然道:“你冷著張臉做什麽?明明是你登徒子欺侮人,什麽便宜都叫你占了,你還好意思給我擺臉色?我清清白白的一個皇帝,稀裏糊塗給人做了藥引,被人用了強,我要是稍微心思脆弱些,就該去宣室殿上吊。”

音晚這會兒清醒了,腦子無比靈敏,蕭煜這混蛋說的話她一個字都不信。

稀裏糊塗?喂她喝藥之前他會不知道那藥裏有什麽?太醫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不跟他提前說明。

她對他用強?更是閉著眼說瞎話!不要臉!

她恨恨地暗罵,罵得咬牙切齒。

蕭煜換好寢衣後又在外隨意搭了件外裳,蹲在床邊摸出音晚的手,笑得甚是曖昧:“感覺怎麽樣?”

音晚一怔。

平心而論,感覺挺好的。自從嫁給蕭煜,她的感覺從來沒有這麽好過。他溫柔體貼起來,似是將她捧在掌心一般小心呵護,她縱然腦子昏沉,不甚清明,卻也能感覺出歡愉中的隱忍,繾綣中的憐惜。

不知覺的,她竟開始回味了。

音晚覺得自己很危險,像是不小心在幽林猛獸面前敞開了心扉,猛獸就是猛獸,雖然暫時看著俊秀無害,但他仍然有著鋒利焠毒的獠牙,只不過這猛獸工於心計,把獠牙藏起來了。

藏起後再出來引誘人。

音晚冷淡地瞥了他一眼,恨聲道:“您還問我感覺怎麽樣?不要臉!”

蕭煜絲毫不惱,笑道:“我問的是解藥喝下去後感覺怎麽樣?”

音晚又是一怔。

蕭煜目含挑逗之意,湊到她耳邊,輕聲問:“晚晚剛才想到哪裏去了?”

音晚終於惱羞成怒,揮拳捶他。

蕭煜截住她的拳頭,掠去戲謔,溫柔哄道:“你躺好了,我把帳子放下來,讓太醫再給你看看。”

太醫隔著綾帳把了許久的脈,終於展顏一笑:“恭喜陛下,從娘娘的脈像上已看不出絲毫中毒的痕跡了。”

蕭煜樂得連聲說“好”,命人賞了太醫紋銀千兩,又讓望春傳旨,給那幾個替他尋藥偷挖皇陵的內侍各個晉升三級品階。

外間事張羅完了,他拂開綾帳來看音晚,見她側身躺著,抱著被衾,唇角彎彎,噙著柔婉甘甜的笑。

她感覺自己像是撿回了一條命。再也不用擔心什麽時候會犯病,什麽時候會露餡,也不用擔心自己會變成瘋子被人綁縛手腳了。

她可以安安穩穩活著,像這世間蕓蕓眾生,再沒有什麽特殊,什麽不足為外人道的了。

她的心情好了,面對蕭煜也沒有橫眉冷霜,看了他一會兒,道:“謝謝你。”

蕭煜撫平她鬢邊的碎發,含笑說:“謝什麽?我是你什麽人,這不都是我應當做的嗎?”

音晚眼皮微耷,透出些許疲累,聲音糯糯:“我想睡。”

蕭煜握著她的手,微笑道:“好,我會一直在這裏的。”

音晚合上眼,默默感受著身體的變化,也不知是不是錯覺,覺得身體輕盈了許多,呼吸順暢了許多,連唇舌間繚繞不盡的苦味都淡了,充斥著濃郁的桃脯香氣。

她睡得迷糊,似是說了句“桃脯”,不多會兒,嘴裏便被塞了一顆,她砸吧砸吧嘴,吮到了一股酸酸甜甜的滋味,穿透天靈,暢快又美妙,甚是心滿意足。

唯一不足的,就是好像有人在嘲笑她:“真是只小饞貓。”

她寐中脾氣大,當即蹬腳踢開了被。

立即有人把被衾重新給她蓋上,無奈幽嘆:“好,你不是小饞貓,你是只小暴脾氣的貓。”

蕭煜如臨大敵般站在床前盯著音晚看,心道她要是再敢踢被子,他上去摟著她一塊睡。

她吃到了桃脯,嚶嚀幾聲,倒沒有再踢,不一會兒便沉沉睡了過去。

蕭煜給她掖好被角,拂帳出來。

望春端著拂塵站在外面,一臉焦急,道:“陛下,天牢出事了,孟元郎的飯食中混進了毒,他已中毒身亡。”

蕭煜皺眉,隱有沉色,卻並不驚訝。這個人握有當年松柏台的秘密,還覺得奇貨可居,想作同蕭煜討價還價的籌碼。

殊不知,這不是籌碼,而是他的催命符。

當年的事了無痕跡,若想弄明白,便只有讓對方主動露出馬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