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音晚甩了蕭煜一耳光(第2/3頁)

伯暄拿過玉佩翻來覆去看了看,覺得烏梁海今日有些奇怪:“烏伯伯,你怎麽了?”

烏梁海深眷地凝睇著他,極為不舍的模樣,卻還是咽下喉間酸澀,強忍著道:“郡王,您一定要好好念書,不可偷懶。還有,您要聽陛下的話,恭敬順之,千萬不可惹他生氣。您要和雪郡主好好相處,彼此扶持,因為你們才是最親的人。”

伯暄甚是懵懂:“雪姐姐是我大伯父的女兒,我如何與她最親近?”

烏梁海恍然笑開,這孩子還真是跟他爹一樣,憨厚有余,睿智不足。若換個精明剔透些的孩子,這麽長時間怕是早就察覺出不對勁來了。也就是他,還一心一意認定宣室殿裏那個人是他的親生父親。

烏梁海忖了忖,決心還是不說破了。就把這個任務留給陳桓他們,由他們在將來的某一日找個好時機把真相告訴伯暄。

他撫著伯暄烏黑的鬢發,含笑道:“那你們也是堂兄妹,兄弟姐妹之間就是該相互愛護的。”

伯暄撅起嘴:“自從雪姐姐來了之後,母後和父皇好像喜歡她多一些,對她比對我好多了。她可以和母後睡在一起,也不必被父皇逼著讀書……”

烏梁海寵溺道了句“傻孩子”,想起什麽,斂去笑,問:“皇後對你好嗎?”

伯暄搗蒜般地點頭:“好,我喜歡她。”

烏梁海稍顯寬慰,但隨即提起一抹深重憂慮,握住伯暄的手,諄諄教導:“你要乖,要聽話,將來你會有弟弟妹妹的,皇後有了自己的孩子,也許就不會像現在對你這麽上心了。你要學著討好長輩,最重要的是要籠絡住你父皇的心。”

伯暄懵懵懂懂,可烏梁海已經沒有時間再說下去了,因宣室殿內侍已至,道朝會完畢,陛下召見烏將軍。

烏梁海為伯暄將褒衣博帶理平整,沖他溫和一笑,站起身,頭也不回地走了。

宣室殿前龍尾道逶迤屈曲,丹墀光可鑒人,烏梁海闊步入殿門,揖禮跪倒,視死如歸一般。

“陛下,臣是來請罪的。小別山的事、白玉髓的事都是臣做的,與陳桓無關。”

蕭煜看著他,卻沒有了昨夜對著陳桓等人的色厲內荏,他淡淡道:“朕只想問一句,為什麽?你覺得朕會食言?”

烏梁海嘆道:“說到底是臣一時糊塗,那夜在王府,看著陛下對皇後癡心執念頗深,後來您又要為了她留下謝蘭亭的命,臣的心裏就不安,帶兵巡視京畿時見著陸攸救出了謝蘭亭,鬼迷心竅,幹下那等糊塗事。”

他頓了頓,擡頭道:“她是世家女子,血統高貴,教養良好。將來生出的孩子也一定如陛下般聰穎睿智,如她那般靈秀通透,那孩子父母雙全,必定金尊玉貴,什麽都有。可是伯暄有什麽?伯暄什麽都沒有了,他的父母早就死了,我們幾個也都不成器,護不了他多久,臣如何能不擔心?”

蕭煜目光微散:“你還有什麽要說的?”

烏梁海道:“這些事不是臣一人所為,小別山的事是臣幹的,幹得不好,被人瞧見了,拿住把柄,被逼著幹了白玉髓的事。此人居心叵測,對娘娘心懷不軌,陛下絕不能輕縱。”

蕭煜不等他說,冷冽眸光中盡是了然:“韋春則。”

午時,陽光熾盛,刑部天牢外的秋蟬嘶聲哀鳴,像在為身陷囹圄的人唱了一首挽歌。

鐵柵門被推開,陳桓神色憔悴地走出來,正與穿一身囚服的烏梁海擦肩而過。

烏梁海帶著鐐銬,步行緩慢,回頭看他,在他憂戚傷慨的目光中淡淡一笑:“行了,傻小子。什麽時候你老大哥還用得著你來頂罪?護好伯暄,我就沒什麽放心不下的了。”

陳桓靜然長立,看著烏梁海被押進去,兩扇鐵柵門轟隆隆合上,天地重歸於寂,落葉飄飛,深秋蕭索,靜得就像什麽都沒發生過那般。

據烏梁海供述,當日小別山襲擊謝蘭亭時被韋春則瞧見了,韋春則以此相要挾,給了烏梁海一串白玉髓墜子,讓他伺機放在嚴西舟的榻上。

那日搜查綢布莊是烏梁海和慕騫一起去的,烏梁海為了避嫌,特意提出去搜外院,但實則早趁慕騫不注意把墜子放在了嚴西舟的榻上,等著他們發現。

蕭煜派禁軍去韋府捉拿韋春則,同時遣人向音晚遞信,告訴她所有的事情今天皆可分明。

韋春則被押進宣室殿時略有些狼狽,一綹黑發在推搡間從冠中落下,順著尖秀下頜切過,但神情卻優遊自若,目中甚至含了挑釁的笑意,道:“陛下說得話臣一個字都聽不懂,臣沒有幹過這些事,臣可以和烏將軍對峙,或者三司會審也行。”

這人還是有幾分聰明才智,知道蕭煜不會將這等事情放在台面上辦,提前將他的軍來了。

蕭煜不是不能直接殺了他,亦或是折磨一番再殺,可那樣太便宜他了,他倒求仁得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