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奈何 他想起了她的好……(第2/3頁)

幾杯酒下肚,望著殿中彩衣雲袖,綽約媚姿,穆罕爾王猶覺得寡淡,迷迷糊糊沖蕭煜道:“不如,把你的王妃叫來陪我喝酒……”

蕭煜什麽話都沒說,直接離席,走到他跟前,將他一腳踹倒。

穆罕爾王捂著胸口直咳嗽,惱怒地沖著蕭煜離去的背影喊:“一個謝家的女人,你還心疼上了!”

蕭煜回了議政殿,徹夜未眠,卯時過了一半,天色微亮之際,穆罕爾王那邊果然亂了起來。

宮女來稟,對方只說丟了重要東西,正指派人到處找,卻不說是什麽。

蕭煜沉住氣,並不過問,跟他耗了一天,裝作一無所知的模樣,去與他商談簽訂議和國書的事情。

穆罕爾王閉了閉眼,看上去虛弱無比,幾欲傾倒,嘆了口氣,讓蕭煜摒退左右,與他說明事情原委。

蕭煜故作驚異:“那怎麽辦?不如我們稟告各自君王,讓他們來定奪後面的議和事宜該如何推進。”

“不行!”穆罕爾王的聲音都在打顫,連說了幾句“不行”,方才找回些神思,抓住蕭煜的肩膀,哀聲道:“丟失汗王印鑒是大罪,算我求你,我們相識多年,彼此熟知,若再換一個人來議和,未必就比我好。”

蕭煜很是為難,躊躇不決。

穆罕爾王道:“你找個借口將驪山封住不許人出去,我們找,這麽點地方,那東西還能憑空消失不成?等找到了,我們再簽國書。”

“那這幾日耽擱下,本王該如何向皇兄交代?”

穆罕爾王低眉思忖一番,道:“就說我病了。我奔波勞碌至此,水土難服,不幸病倒,只能延後議和。”

蕭煜覺得這人簡直無恥到家了。

說他病了,萬一到時候印鑒找不回來,便有了推脫的理由,他病中無力防備,被大周奸猾之人給算計了。

算計他的是誰,只能是蕭煜唄。

或許,他沒有那麽笨,到這會兒也該猜出事情可能是蕭煜幹的。可猜到又怎麽樣,沒有證據,又牽扯甚大,他不敢發作,只能暫且隱忍下。

蕭煜愈發好奇,烏術裏到底用了什麽辦法能從虎口裏奪食。

大局未定,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音晚悄悄帶烏術裏去看過供奉在熏華殿裏的南海玉佛後,烏術裏便將偷來的印鑒交給了蕭煜。

事情如他所願,他又置身事外,毫無幹系,真是再好不過。

若說擔風險最大的,自始至終便是謝音晚。

蕭煜問她想要什麽,她只說要山河無恙,疆土完整。

把蕭煜說得愣了許久。

如此耽擱了十多日,蕭煜派出去的人終於有了回信。

收到回信的那一夜,他宿在飛霜殿,做了一個夢。

夢中回到了十一年前,依稀是新年伊始,四處懸掛璀璨明燈,大雪紛飛,謝府後院的梅花開得紅彤似錦,是一派流光盛世的富貴景象。

蕭煜少年天才,將經史子集習得熟透,對這些課業已興致缺缺。

宮中早立儲君,他的同母兄長也很勤謹能幹。

他從未想過要跟兩個兄長爭什麽長短,似乎京城裏沒有什麽能用得著他的地方,他便計劃著要去韶關戍邊。

他父皇自是反對的。

“你又鬧得什麽幺蛾子?是王府裏人伺候得不好,還是錢又不夠花了,你只管問戶部要,就是別想著去什麽韶關。那兒刀劍無眼的,不是你該去的地方。等過些日子,朕把你和韋家姑娘的婚事定下來,你也該娶妻收心了。”

“那戍邊的將士誰不是人生父母養的?他們的父母怎麽就舍得他們去?”蕭煜一臉稚嫩,眸光清澈,剝著橘子發問。

康寧帝用帕子捂著嘴咳嗽了兩聲,道:“那怎麽一樣?你的父親是皇帝,你是皇子,生來就是要享盡尊榮富貴的,旁人羨慕都羨慕不來,你怎得還不知道珍惜?”

蕭煜還想再說,康寧帝已該吃藥了,他只有將剝完的橘子奉上,懨懨地告退。

到了謝府,本想去找謝潤說點心裏話,誰知謝潤跟他父皇一個腔調。

道他是好日子過膩了,想出去找點刺激。無妨,他這個年紀的小孩兒都愛做夢,覺得自己是濟世安|邦的大英雄,眾人皆醉他獨醒的。等過幾年,遭遇些現實毒打,便能徹底清醒了。

蕭煜叫他說得郁悶,轉頭一看,見小音晚正坐在遊廊上,盤著小短腿,跟繡娘學刺繡。

她的小手很靈巧,穿針引線,雖然繡技生疏,但很像那麽回事,一點沒有旁人家小姑娘初學刺繡時的笨拙狼狽。

她一邊繡花,一邊瞧著他笑,一副我看你吹牛很快樂的表情。

蕭煜飛身越過闌幹,鳳眸一瞪:“你又在笑什麽?”

小音晚像是看不出他生氣了,白皙柔嫩的臉上掛著嬌憨的笑容,像塊滾滿糖霜的乳糖,甜甜地說:“含章哥哥,你想做什麽就去做,幹什麽要問別人啊?只有我們小孩子才需要聽大人的話,你都已經是大人了,你就聽你自己的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