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情癡 蕭煜,你憑什麽這麽對我!(第2/3頁)

“可是,那關我和父親什麽事?當年祖父在世,他和大伯父知道父親與你交好,怕父親會壞他們的事,距離事發兩個月前,就把我父親支派回鄉祭祖。出事的時候,父親和我根本都不在京城!”

蕭煜總算看明白了,這是忍耐太久,終於忍不住,所以發了瘋。

他面色冷清疏離,吐出的話語中沒有半點溫度:“本王一般不打女人,你不要自己找抽。”

音晚卻似深陷入追憶中,戚戚自傷,全然不懼他的恐嚇,竹筒倒豆子似的傾訴:“後來我父親驚聞京中巨變,當即就想回來救你。可是還未等動身,兄長便意外落了水,險些丟了性命。那不是意外,是有人故意為之,是在警告父親。”

“你當謝家都是些什麽人,他們披著張人皮,實則冷血無情,為了權勢,隨時可以犧牲自己的親人。父親怕了,他怕我和兄長會遭遇不測,所以不敢違逆祖父和伯父。”

蕭煜目光陰森,緊盯著音晚,像是徹底被觸怒了的猛獸,恨不得將眼前之人吞裹入腹。

他見音晚嘴唇翕動,還想說話,起身要去掐她的脖子,卻被她一下躲開。

音晚蜷縮在馬車一角,捂住頭,嗚咽:“等我和父親能回來時已經是一年後,我去西苑看過你,可你見我第一眼就讓我滾。我有什麽辦法?我那個時候才七歲,我誰都打不過,也沒有人聽我的。我要是有力氣,我就把欺負你的人都殺了,然後帶著你跑。可是我沒有啊,父親讓我等,說只要你不死,遲早有一天能出來的。我等了,等到你出來了,可你這樣對我……”

她哭得傷心,淚珠子一串串得往下淌,像是要把所有積攢的委屈都哭出來。

“你明明不愛我,還要和我成親,還要……還要跟我做那種事,還要在床上折磨我羞辱我。我是王妃!我不是勾欄妓|女!我做錯了什麽!憑什麽!憑什麽!”

她握緊拳頭猛捶馬車,捶得“咣當咣當”響,馬車緩緩停下,陸攸的聲音飄進來:“殿下,出什麽事了?”

蕭煜怒氣洶湧,手幾乎觸上了腰間佩劍,被陸攸這一聲喚回些許神智,他竭力平穩氣息,手從劍柄上移開,沉聲道:“沒事,繼續走。”

馬車重新不疾不緩地駛動,蕭煜在這樣的節奏裏慢慢冷靜下來,他冷眸凝著梨花帶雨的音晚,想通了一些事。

看來事情和他猜得一樣,謝潤什麽都沒有告訴自己的女兒。

也只有什麽都不知道,所以才能委屈得這麽理直氣壯。

十年牢獄生涯,早把他一顆心錘煉的硬如鐵石,他不會因為她哭成這樣就心軟,也不會因為她揭了他的瘡疤就殺人。

在沒有把她利用徹底之前,她不能死,她得好好活著,陪他演完這出戲。

蕭煜挑開車幔看了眼外面,已經快要到王府了,他整理衣襟,沖縮成一團的音晚道:“好了,瘋夠了,今夜的事就到這裏,你回去收拾行李,明日和我一起去驪山行宮。”

音晚縮在車角,將頭埋入膝間,一動不動,也不知聽見他的話沒有。

馬車恰在這時停了,蕭煜被她鬧得心煩,懶得再理她,徑直下了車,闊步進府。

一直等到他走得足夠遠了,音晚才把頭從膝間擡起來。

臉上猶掛著淚珠,晶瑩剔透,卻沒有了方才的癲狂,目中清湛,分外冷靜。

她掀開簾子,青狄等在外面,將她扶下車。

青狄攙著音晚,兩人極默契地都沒有說話,而是盡可能快地回後院,回音晚的寢殿。

寢殿裏燈火通明,青狄讓花穗兒領著侍女都下去,又警惕地環視過四周,才從妝篋夾格中摸出一個藥瓶,倒出來一粒藥丸,遞給音晚。

夜色深沉,能掩蓋掉許多東西,也能保護許多人的秘密。

音晚將藥丸放進嘴裏,咀嚼咽下,輕呼了口氣,躺到床上。

“只差一點,只差一點就要被他發現了。”藥力發揮作用,逐漸恢復正常的音晚猶覺後怕,撫著胸口,朝青狄笑了笑:“還好,順利過關了。”

青狄面上卻不見絲毫喜色,只靜靜看著她,良久,才喟嘆道:“聽姑娘哭得那麽傷心,我怕極了,怕你說得都是真話,怕你真的動了真感情,怕你……所愛非良人。”

音晚一怔,笑容一點點淡去,仰頭看著穹頂,目光空惘,呢喃:“那又能怎麽樣呢?這樣一個人,我就算真愛他,也不敢信他。”

***

望春往香鼎裏撒了一把安神香,偷覷蕭煜,見侍女已伺候著他換了寢衣,如今正平躺在床上,這才稍稍舒了口氣。

殿下剛回來時的臉色,那叫一個陰鷙駭人,跟要把誰剝皮拆骨似的,如今想起來還忍不住打哆嗦。

他聽陸攸說了一些,給蕭煜把羅帳放下,諄諄勸道:“不過一個姓謝的女人,殿下犯不上跟她生氣,反正要不了三五年,等您扳倒了謝家,就得把她掃地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