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第2/3頁）

只要接納郁時青，就會處處受限，登上舞台要付出的代價隨之成倍增長。

劇組也要生活，他們不可能為了一個演員搭上所有人的心力和利益。

郁時青如華澤所願接連碰壁，在免費的慈善演出裏才能找到一席之地。

沒有人知道，郁時青從接觸話劇、到賺到第一筆微薄的工資，足足用了兩年。

那是因為華澤的下坡路走了兩年，終於不再有那麽蠻橫的勢力能夠方方面面顧及，所以把獠牙收回到了娛樂圈範圍以內。

也是在這兩年，這所有的樁樁件件、大事小情，讓任柏第一次深刻明白。

無權無勢，想和強大的資本抗衡，無異於蚍蜉撼樹。

華澤只要想，就能逼死郁時青的每一條退路。

然而即便如此。

郁時青的答案卻從未變過。

營銷號發通告嘲笑郁時青“票房毒藥”的時候，不會有一個人想得到，郁時青究竟背負著什麽。

任柏做不到郁時青的雲淡風輕。

他知道，這份壓力如果扛在他的肩上，他只會妥協，即便這麽做是助紂為虐，是幫華澤渡過難關。

因為站在離郁時青最近的地方，他最能體會到郁時青的艱難。

他一度難以忍受，郁時青已經這樣辛苦，憑什麽還要有無關緊要的人對他百般苛責？

郁時青從不在乎旁人的評價。

可他在乎。

這些評價、包括過往粉絲對郁時青的失望，都是不該由郁時青承擔的假象。

任柏無數次都想不管不顧，把真相曝光出去。

但媒體是華澤的喉舌，水軍就是華澤的爪牙。

他很清楚，他的聲音不會傳到大眾面前，甚至會連累郁時青被華澤報復，遭到更徹底的打壓。

他只能一次又一次的沉默，讓這些尖刻的話流進心裏，積成血痂。

時至今日，真相終於大白。

對不起？

這句對不起，曾經是多麽遙遠的奢望。

但他可以不要這句對不起。

其實只需要真相大白就夠了。

“過去的事，別再想了。”

聽到郁時青的聲音，任柏鼻梁又酸。

該被安慰的是郁時青，可總是郁時青在安慰他。

“我知道。”任柏啞聲說著，又背過郁時青，從沙發上起身，“你們聊，我去抽根煙。”

郁時青目送他走向陽台。

江虞說：“需要我回避嗎？讓你們單獨談談。”

郁時青收回視線：“不用。”

他很了解任柏，任柏就是不想談才會走開。

江虞也沒再勸，轉而說：“恭喜。”

恭喜郁時青化險為夷，還反將華澤一軍。

郁時青看著他：“這要多謝你。”

能到這一切的大前提，就是江虞幫他做到的解約。

江虞旁敲側擊：“幫了你這麽大的忙，是不是我要求你做什麽，你都會答應我？”

郁時青正從桌上端起水杯，聞言不作猶豫：“對。”

江虞說：“如果我堅持讓你加入我的工作室呢？”

郁時青說：“可以。”

“這麽幹脆？”江虞挑眉，“你不怕我像華澤一樣對你？”

郁時青說：“沒關系。”

江虞問：“為什麽？”

郁時青轉眼看他：“因為是你。”

江虞微怔。

郁時青笑說：“被迫和自願，怎麽一樣？”

自願？

如果這件事可以自願，那……

江虞和他對視著。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這雙眼睛裏厚重的堅冰悄然融化，笑意也總是墜進眼底，讓他情不自禁去深究、靠近。

“郁時青。”

“嗯？”

江虞組織著語言：“你，有沒有想過以後？”

郁時青一時沒有跟上他跳躍的話題：“以後？”

“比如，你現在事業有成，有沒有考慮過將來……”江虞停頓半秒，“你會找一個什麽樣的人作伴？”

郁時青說：“沒有。”

江虞又問：“那你準備什麽時候接受一段感情？”

他還記得郁時青拒絕林安謹時說過的話——‘還沒有做好接受一段感情的準備’。

當時沒有。

那現在呢？

郁時青說：“怎麽突然問起這個？”

江虞皺眉，神情嚴肅：“別岔開話題。”

郁時青才輕笑道：“還沒想過。”

“不要敷衍了事。”江虞對他的態度很不滿意，“現在就想。”

聞言，郁時青作勢收斂笑意，只把它留在眼底：“好。”

江虞說：“回答問題，什麽時候？”

郁時青回：“緣分到的時候。”

江虞大皺眉頭：“這算什麽答案？”

當初回答喜歡的人就是“要看緣分”，現在還是“緣分”，這麽久了，他至今沒得到這個分，怎麽等得及。

郁時青反問：“這不算答案？”

江虞沉聲道：“不算。”

郁時青問：“那要怎麽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