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三十八只(第3/4頁)
毛絨絨的左耳望了右耳一眼。
怎麽辦呀?
右耳上的小絨毛心虛的搖了搖。
不知道呀。
生活不易,耳朵嘆氣。
接下來連著兩周,雙方彼此都沒說話,除開秦郁之最初收養闕安那段日子,這次打破了兩人沒說話的最長記錄。
餐桌上。
一對耳朵分成了左右,左邊那只歪著往下看,右邊那只朝著另一側的餐桌盡頭望去。
緊接著,左耳歪了回來,右耳也收了回來,互相對視一眼,然後紛紛搖頭。
氣氛還是沒有變化。
闕安和秦郁之坐在餐桌兩端,切著盤裏的食物。
餐桌上氣氛冰冷,只有刀叉碰撞盤子時的響聲,在空蕩蕩的桌子上回蕩。
劉管家束手無策的站在中間,不知道怎麽辦。
少爺和闕安已經快兩個禮拜沒說話了,加上今天已經是第十三天了。
原來家裏靜悄悄,是因為沒人,好不容易闕安來了後,家裏多了些歡快氣氛,少爺也逐漸愛笑了,作息規律不少,但前兩周不知怎麽,自從那日少爺從外面回來後,兩個人之間的溫度就一下再下。
那日從房間傳出爭吵和摔門聲,劉管家就心覺不妙。
果然,從那天以後,氣氛突然峰轉直下,到了兩個人面對面也不會說話的程度。
但近來,他從一個局外人的角度來看,發現兩人之間的關系頗有峰回路轉之勢。
今天闕安把他拽到一旁,讓他提醒秦郁之不忘吃藥;
明天秦郁之旁敲側擊問最近垃圾桶裏有沒有煙頭。
……
諸如此類,數不勝數。
這兩人的嘴一到了對方面前仿佛就成了擺設,面對面一句話就能說清的事,非要通過他這個傳聲筒來傳遞。
因為搞不懂年輕人的思路,所以劉管家夾在中間相當難做人。
一雙耳朵搖搖擺擺,時而碰撞在一起,時而分開看看兩人,仿佛也在低聲私語,看著別扭的兩個人。
秦郁之這周一直在外出差,所以嚴格意義上來說,這是七天以來兩個人第一次在同一張餐桌上吃飯。
但依然沒逃脫“兩人面對彼此時就成了啞巴”這個萬年定律。
秦郁之慢慢喝著菌湯,看了看對面的人。
劉管家如同磕cp的按頭女孩一般,在心頭狂呼呐喊:“擡起頭,擡起頭!”
然而闕安安安靜靜嚼著菜,沒有要擡起眸子的意思,也沒有發生互相對視一眼就彼此冰釋前嫌的狗血故事。
秦郁之幾不可聞垂下眼,放下勺子,離開餐桌。
當秦郁之離開以後,正在吃菜的闕安擡起眼,盯著秦郁之的背影出神。
劉管家抹了一把老淚感嘆。
這兩人彼此都掛念著,卻都跟兩個小孩子一樣,彼此對峙著玩一二三木頭人的遊戲,誰先開口誰先輸。
何必呢。
誰能先開口呢?
劉管家嘆了口氣,默默邊收盤子邊憂愁的想。
誰能先開口呢?
一對耳朵互相靠著,轉了轉耳朵尖憂愁的想。
吃完飯後,秦郁之坐到沙發上,條件反射般拿起手邊的遙控器,調到了綜藝頻道才發覺不對。
這段時間他作息被闕安改得天翻地覆,十點準時開始犯困,一點必定躺下睡午覺,就連公司的保安偶爾在休息日在公司看到加班的他,都會露出看外星人般的驚訝眼神。
這不是個好兆頭,他索性轉了個新聞頻道,這時突然聽到廁所傳來爭吵聲。
準確的說,是一個人的爭吵聲。
“你能不能把眼睛閉上!?”
“滾。”
“耳朵也堵上!”
隨著一陣摔門聲,闕安臉色不虞的走了出來,把自己扔到沙發上,坐在秦郁之旁邊。
秦郁之轉眼看了眼門外,確定闕安身邊沒跟著人,家裏也沒來客人。
只當闕安是間接性狂躁,他索性轉過頭,看起新聞來。
兩人坐得近在咫尺,但中間卻仿佛隔了一條冰冷的馬裏亞納海溝,將他們砍成了兩個無法連接的世界。
突然,左邊耳朵一激靈,像是想到了什麽一般,湊到右耳朵窩前竊竊私語,絨毛隨著一戳一戳的激動顫動。
右邊的耳朵尖邊聽邊輕輕點頭,歪著身子像是思索到什麽一般,又湊到毛絨絨的左耳耳窩旁,小聲嚴肅的補充著什麽。
約摸兩分鐘後,兩只耳朵仿佛布置好戰略部署的兩個將軍般,氣勢洶洶豎了起來。
過不了一會兒,秦郁之發現他的頭發被撩了一下。
動作很輕微,像是小心翼翼的撥弄,輕柔而舒適。
一陣不經意的電流由發尖傳至發根,酥酥癢癢。
秦郁之轉頭,看向闕安。
闕安懶懶癱在沙發裏,雙手抱著胸,目不斜視看著屏幕,半分沒有偷撩秦郁之頭發的心虛感。
秦郁之微微動了動眼眸,眼神定在闕安身上兩秒後緩緩移開,繼續看電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