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只(第2/3頁)
闕安咬牙切齒晃了晃腦袋,把亂七八糟的玩意兒全都甩了出去,接著一尾巴扇在崽子的屁股上。
崽子捂著紅彤彤的屁股,看著草地上的花,眼角泛紅。
委屈。
忙活了一晚上才找到的花花。
闕安被氣得不輕,轉身就走,崽子屁顛屁顛拍拍屁股又跟了上去。
接下來的幾天,闕安逐漸習慣了耳邊的吵鬧,背上的重量,還有偶爾插在自己耳朵眼裏的兩朵小花。
很快就到了送走崽子的日子。
傷養的差不多,外面的人也撤得比他想得快。
他們出去的時候雖然還有人跡,但已經比前幾天少了很多,只剩被風雨沖刷的腳印,帶著幾天前的氣息。
崽子招蜂引蝶的本事十分了得,一路拿著小花逗著蝴蝶和蜻蜓,闕安周圍全是花粉纏繞。
他把花瓣扯碎了撒到闕安腦袋頂上。
走了短短一截路,花瓣均勻的在他毛上鋪了一層,又在毛深處藏著一層,抖都抖不下來。
闕安從容不迫,波瀾不驚的頂著滿頭鮮花走在小道上,周身散發著濃郁迷人的花香。
滴答——
一滴透明澄黃的液體從高空懸落,滴到了他頭上,崽子伸出手指揩了揩,放進嘴裏嘗了嘗。
甜甜甜。
崽子望著懸在頭頂上方的碩大棕色物體,流下渴望與向往的口水。
一分鐘後。
崽子把沾滿蜂蜜的手指頭塞到了闕安嘴裏。
闕安正走著路,嘴裏突然感受到一陣蜂蜜般的甜味,滿意的抿了抿嘴,舌頭意猶未盡圍著崽子手指頭打轉,砸吧砸吧嘴:
“哪兒來的糖?”
崽子眼睛一亮,四肢並用抱出一個大蜂巢,招搖得意的在他面前晃了晃。
蜂巢的蜜順著流到闕安和崽子身上,兩個人全身都沾滿了甜甜的蜂蜜。
在闕安尾巴尖上停著兩只蜜蜂,眼裏是一觸即發的怒火和敵意。
與此同時,嗡嗡聲由遠及近,黑壓壓的蜜蜂大軍紅著眼殺了過來。
闕安:……
艹。
他一把把蜂巢踢掉,叼起崽子撒腿狂奔。
滴淌著蜂蜜的崽子毫無罪惡感,舔著自己身上用生命換來的蜜。
他狼生中沒有比這更狼狽的時刻。
身後大軍壓境,身前拽著個禍源。
闕安頭一次心態崩了。
好在沒崩幾分鐘,前面出現條救命河。
闕安一躍,裹著崽子跳到河裏。
河水又涼又冰,闕安把崽子塞到溫暖的肚子下面,獨自一狼頂著河水打著哆嗦。
蜜蜂在河上恨恨盤旋,盤旋了幾分鐘,得不了手只能嗡嗡嗡飛走。
危機過去,濕淋淋的兩個人癱倒在草地上,身上還殘余著蜂蜜的香味。
闕安一聞到這味道就條件性反射想吐。
他從未經歷過這麽漫長艱險的路程,艱險到人差點就沒了。
單眼皮的狼眼被蟄成了腫眼皮,他頂著腫眼皮,極其誠懇,語氣平靜溫柔的對崽崽輕聲講話:
“我倆上輩子什麽血海深仇,你這麽恨我。”
崽子的臉蛋也好不了多少,一邊一個蟄出的大紅包,跟沒塗勻的兩坨腮紅一樣。
大紅包有點癢還有點痛。
他撓了撓大紅包,順手還貼心的幫闕安撓了撓。
狼頭腫成豬頭的闕安:……
他丟下孩子掉頭就走。
經過這幾天崽子已然變得十分敏銳,闕安剛一掉頭,崽子眼疾手快抓住尾巴,吊到他尾巴後面,高興的一路蹭著泥巴一路被帶著走,高興極了。
過了半小時,闕安看向前方露出一個角的廟宇,激動得快要落淚。
終於到了。
*
廟裏從未有過的熱鬧。
原本冷冷清清的破廟圍滿了人,秦郁之的父母——秦氏董事秦業和秦夫人,以及救援隊全都在廟裏。
孩子丟了已經快一周了,救援隊帶回來的消息全是:掉下懸崖、被狼叼走、找不到人跡……這些消息隨便單拎一個出來,孩子都活不下來。
但秦業下了死命令,生要看到人,死要看到屍。
於是救援隊搜了七天七夜,甚至連直升機都派上了。
旁觀者默然惋惜,知道孩子大概率早已一命嗚呼;秦家人難斷執念,抱著誓死找到孩子的執念和孩子尚有一線生機的妄念日復一日等待。
只有老和尚無動於衷,和平常日子一樣,該幹嗎幹嗎。
第一天,照著百度來的圖片畫平安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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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天,照著百度來的圖片畫平安符。
第八題,他收起手機,甩了甩畫得酸痛的手腕,打了個呵欠站起身:
“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