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黑海鎮棺(24)(第2/3頁)

他想到了四十九層副本時,和燕危為數不多的交手。他其實並沒有真正和燕危面對面交手過,但卻不得不承認,那一整個副本,他都處於被燕危那群人壓著打的狀態。仿佛他不管做什麽,在燕危面前,都只是輕輕巧巧的撓癢,指尖一彈就解決了。

這種感覺……

和那位傳說中的V,很像。

“小孩,”項贏笑了笑,“你還要和我賭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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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本內。

觀音鎮一處民宅中。

書生手中拎著一個近乎空了的酒壺,跌跌撞撞地走入自己的宅院中。整個宅院裏空無一人,只有臥房的燭火閃動著。他醉得厲害,進門時還在磕絆了一下,猛地摔到了地上,酒壺隨著一聲脆響碎成了八瓣。

他也沒起來,就這樣躺在地上,念著心上人的名字。

他的心上人前幾日拒絕了他的提親,他接連去花樓買醉了好幾天,直到今日錢財散盡這才不得不回來。

地上冰冷得厲害,減緩了些許溫酒帶來的熱。書生聞到了一陣醉人的花香,翻了個身,半眯著的眼睛看到了一個大紅色的衣擺。

他擡頭,恍惚間,看見了心上人的樣貌。

對方在他身前緩緩蹲下,花香愈發濃烈。一旁的燭火不知為何驟然滅了,周遭的空氣都冷了幾分,書生卻毫無所覺,只是盯著面前的紅衣女子,口中念著心上人的名字。

“我喜歡你……”他說,又悲又笑,“你不喜歡我。”

女子笑出了聲。

書生感覺這香愈發甜人,眼前的“心上人”已然貼了上來,周圍的冷意都變成了無盡的春色。良久。

紅衣的身影緩緩站起,輕笑了一聲:“好廉價的愛而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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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危踏進了小院裏。

或許是因為誰都知道這裏危險,這院門根本沒有落鎖,燕危一推便走了進去。

入目便是濃厚到實質成了黑氣的怨氣沖他而來,帶著深重的怨與念,瞬間將剛踏入幾步的燕危包裹。他能感受到這些怨與念都仿佛重如泰山一般,頃刻間便能奪人性命。

但他技能在身,這些黑氣纏繞而上,卻在他身側一寸處停下,無法再進分毫。

縱然如此,他仍然感受到了傾瀉而來的怨氣。這些邪氣怨氣壓著他的神經,斑駁紛雜,裏頭仿佛混雜著數不盡的訴說,卻又混亂模糊到完全聽不清。

像是墨石扔進了清水中,瞬間炸開了遮天蔽日的貪嗔癡惡,全都沖著燕危而來。即便這些黑氣無法給他的身體帶來實質性的傷害,燕危也感受到了精神上的壓迫。

稍微心神不穩,便是片刻瘋魔。若是感知力弱上許多的人站在這,根本不用黑氣殺人,恐怕就會先精神崩潰而死。難怪那兩個人被扔進來之後就沒有任何反應,恐怕他們都來不及用道具,就已經失去了意識。

他恍惚了一下,這才站穩,感知力緩緩散開,打量著這個院子裏的一切。

院子很破,屋舍也只有前方的一個,周遭的雜草已然沒過人的膝蓋,地上滿是塵土。這裏許久沒有人踏足了。

燕危順著小道,踏過雜草,緩步走進了那敞開的屋舍中。

入目便是一個黑黝黝的大棺材,在黑氣環繞中更顯幽深,仿佛吸去了所有的光,看一眼便能將人都沉進無盡深淵。棺材板蓋得很死,四周布滿了釘帽,顯然經過了一再加固。棺材裏頭平靜得很,似乎裏頭只是一個平靜的屍體,沒有什麽兇惡的東西。

燕危的感知力逆著黑氣,在屋中掃了兩圈,便在右側的一個角落裏找到了一個白色的瓷瓶。

——觀音凈瓶!

他幾步上前,想彎腰將這瓷瓶撿起,剛一低頭,便瞧見黑氣之下,滿是塵土的地上似乎有濃稠的血畫出了幾條明顯有規則的粗線。

燕危動作一頓,忍著黑氣帶來的痛苦,順著紋路掃了一眼屋內的地面,驟然發現——這居然是一個陣法。

想到宋承安剛才在觀音廟發現的鎮壓大陣和逆轉陣法,燕危心知這或許又是一個有什麽作用的陣法,默默將這個紋路死記在腦海中。

周遭的黑氣滾動著,似乎有風吹過,卻不知為何,連著怨氣都吹動了。除了燕危身周一寸,屋內黑氣翻湧,寂靜無聲中詭譎非常。

“藏頭露尾的……”

燕危忍受著黑氣帶來的最深最重的負面情緒,面色已然有些蒼白,但他站在觀音凈瓶前,仍然脊背挺直,面容淡然地說:“既然都告訴我你來了,你還要在旁邊裝神弄鬼地躲著?”

他的眼前,翻滾的黑氣驟然一頓,隨後一塊黑氣以極快的速度凝成了一個模糊的人形,飄渺詭異的聲音從燕危的四面八方傳來。

“這不是沒有想好和你打招呼的方式嘛……”惡念發出了幾道尖銳的笑聲,“他把你守得那麽嚴實,我好幾次想來見你,都被他擋了回去。嘖,他這回比上回有經驗多了,怕我混淆你的判斷,連副本都不讓我進。如果不是這屋子裏有滔天的惡意,讓我可以借著惡意降臨,我還不知道能什麽時候見到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