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黑海鎮棺(14)(第2/3頁)

燕危看向晏明光。

晏明光說:“我剛才跟著那個得了失魂症的,知道了一些事情。”

他說著,頓了頓,卻沒接著說下去。

燕危眨了眨眼,“那和你知道的拼在一起,我這個支線任務應該就差不多了。所以這個女鬼——”

“先回去說吧。”晏明光神色如常,這句話的語氣卻有些急促。

燕危本想著早點完成任務早點確認人數,但晏明光要先拖著回去說,也不是沒有道理——畢竟能進這個副本但超高層玩家,誰都有點底牌,要是有誰在暗處偷聽到他們的說話就不好了。

只是……這人以往並不是這麽小心謹慎的人,這次反而主動要求回去再說……?

燕危總覺得晏明光不太對,但晏明光從頭到尾都舉止正常,他根本找不出哪裏不對。

他只好說:“行。”

他們攜手回了觀音學堂。

路上,燕危又遇到了兩個送葬的隊伍,整個觀音鎮都彌漫著人心惶惶的氣息。

回去之後,燕危特意去了林縝幾人的房間看了看,房間裏都沒有人,應該還在辦他之前交代的事情。不論是找出敵對陣營玩家的蹤跡,還是不留痕跡地讓林縝林情相繼出手還全身而退,本來就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沒這麽快回來也正常。

他給林情和宋承安分別發了條消息,讓他們千萬不要內訌,合作完了立刻回觀音學堂同他商量接下來的事情。

隨後,燕危帶著晏明光,回了他自己在觀音學堂的房間。

他們在床邊挨著坐下,燕危抱著晏明光的手臂,看這人從衣袖中拿出了一幅疊起來的畫。

這人動作慢吞吞的。天光從紙糊的窗戶上滲透而入,微塵在光暈中搖擺,光線勾勒出晏明光側臉的輪廓。燕危盯著對方的手,看他慢條斯理地拿出畫,攤開畫都攤了半晌,注意力不自覺便轉移到了晏明光的臉上。

稍微看了幾眼,燕危不自覺便往晏明光的下顎上親了一下。

他們以往經常在危險的副本中這樣挨著分析線索,這樣的動作燕危不知做了幾次。他親完,自己都沒反應,晏明光卻率先捏住了他的下巴。

“這個副本很危險,”男人的嗓音平穩肅然,“收斂一點。”

燕危:“?”

之前是誰在列車上都收不住的?

“口是心非,”他嘟囔了一聲,“偽君子。”

晏明光沒反駁他。

燕危:“這幅畫是什麽?你怎麽還沒打開。”

他急著知道雙方人數以確認陣營問題,晏明光倒溫溫吞吞的。燕危等不住,伸手把那畫拿了過來

攤開之後,一個由工筆描成的女子畫像映入眼簾。

這畫像沒有上色,只有純粹的黑色線條。女子的衣裙很長,款式卻十分質樸,往上看,發飾更為素雅,甚至看上去和男子的束發差不多。

她眉目含笑,一雙眼睛微微彎著,嘴角勾起,躍然紙上的貌美面相充滿了溫和的笑意。

畫這幅畫的不知是誰,簡簡單單的描線就畫出了這女子颯然中帶著溫和的氣質。走筆清雅,筆勢卻如風。不論是從畫這畫像的人的畫技,還是這女子本身的容貌來看,這畫都說得上是絕色。

但燕危拿在手中,指尖冰涼的觸感仿若深夜中的陰詭,森然而怵人。

周遭本就冷而靜,他盯著看了幾眼,感覺更是森涼。

燕危將這畫合上,聽著晏明光說:“她叫姜靜雲,死了五年,這幅畫是我在她房間裏找到的。”

“萬花樓沒把她的房間給別人?”

“沒有,因為她死後,有些人說在夜半時分見過她。我們看到的那個得了失魂症的女子,也是說著看見姜靜雲被嚇瘋的。所以那間房沒人敢住,被封鎖了起來。”

燕危只問:“房間裏有她生前穿過的衣服嗎?什麽顏色?”

“紅色。”

對上了。

燕危收好那幅畫,聽晏明光說完了事情的始末。

方才他留在鳳仙屋前探聽沈員外的事情的時候,晏明光跟著那些抓得了失魂症的姑娘回去的人走,發現那個姑娘路過一間上了鎖的屋子時突然大喊大叫,甚至險些掙脫了抓著她的仆役。但過了那間房,那女子的狀態就好上許多。

那些仆役們也是,路過那一間的時候走得極快,神情緊張,似乎害怕被什麽晦氣的東西纏上。

晏明光直接開了鎖,進那間房查看。

房內很多地方都落了灰,門一打開就是灰蒙蒙的,沒有燭光,只有揚起的粉塵到處飄。

他在房內的抽屜裏發現了很多這樣的畫像,還有一些詩書,衣櫥內掛著的衣物要麽是樸素之極頗為利落的衣袍,要麽便是大多為紅色的女子衣裙。靠墻的桌上還擺著一大堆和鳳仙花牌那種差不多的木牌,只是木牌上空無一物,似乎還沒來得及刻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