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劣徒之十八(第2/3頁)
太和宗的徐宗主,是池風閑一早就打過招呼的,此時也幫腔道:“先秋那幾個徒弟這樣愛黏著你,今年也肯走?”
這回池先秋臉上是真有了些笑意:“原本是不肯走的,鬧了好一陣,還以為我嫌他們煩,要趕他們走。走的時候還說就回去一兩天,還回來陪我過年。”
“可說了什麽時候回來?”徐宗主撚著胡須道,“我記著,你有幾個徒弟也是位高權重的,他們也得閑?可別怠慢了。”
池先秋剛要回話,只聽聞池風閑淡淡道:“徒弟罷了,談何怠慢?”
“那是老朽喝醉酒,說胡話了,自罰一杯,自罰一杯。”徐宗主舉起酒樽,仰頭飲盡,“都是徒弟,自然是他們哄著先秋了。”
他又轉向江殿主,問道:“怎麽不見行舷?”
便是江行舷,天機殿的首徒,江殿主的大徒弟。
江殿主只道:“前幾日去山下收妖了,我這個徒弟一向如此,攔也攔不住,就隨他去了。”
“啊,便是連年也不過了,行舷嫉惡如仇。”徐宗主再滿上酒樽,朝他舉了舉。
江殿主心中暗笑,也端起酒杯,抿了一口,藏不住面上得意之色。
酒過三巡,正是最融洽的時候,江殿主瞧準時機,叩了叩桌案,似乎是給誰發了訊號。
他不自覺往後靠了靠身子,望向殿門。
但是他卻沒能等到自己安排的人,有個人搶在那人之前,入了殿中。
“師尊!”
李鶴跨過門檻,清亮的一聲呼喚,便將殿中眾人的注意力都引了過去。
他渾然不覺,再喚了一聲“師尊”,一面朝池先秋跑去。
過了年他才十一歲,做這樣的動作,也不奇怪,只是對池先秋過於依戀了一些。
而後一個中年男子入了殿中,嘆了口氣,低低地斥了一聲:“小鶴。”
正是中州李家的家主,李鶴的父親。
世家一向不與宗門一同赴宴,他們自有行程,並且近來隱隱以中州李家為尊,不知除夕之夜,何以會出現在玉京山。
李鶴走回他身邊,他在殿中站定,與幾位掌門見禮,笑著道:“原本是要來玉京山送年節賀禮的,不想途中耽擱,今日才到,實在是失禮,池掌門見諒。”
內務堂的弟子們立即給李家主帶來的人新增了席位,李家主與幾位宗主再寒暄幾句,便入席落座。
李鶴在他身邊坐了一會兒,就跑去找池先秋了,和池先秋挨在一起坐。
實在是黏極了他。
旁人大約都能看得明白,什麽原本是要過來,但是路上耽擱了時間,都是表面上的客套話。
其實應該是李鶴回了家,沒幾天就想池先秋了,不知道是他做的決定,還是因為李家主疼兒子,總之中州李家臨時決定,來玉京山做客。
緊趕慢趕,才在今天趕上了,李鶴與池先秋得以一同過年。
那李鶴年紀還小,從前眾人還不覺得他如何,現在他帶著李家過來,眾人看著池先秋給他夾菜的場景,這才稍回過味來。
李鶴遲早是李家家主,現在又與池先秋這樣好,日後整個李家都會聽池先秋的吩咐。
這樣想著,宗門弟子們也都直起了腰。
宗門與世家在修行資源上到底會有所爭執,而今池先秋收了世家公子做徒弟,往後世家在宗門面前也會略低一頭,他們自然高興。
唯有江殿主那邊不是很高興。他看了一眼李鶴,再看看李家人,安慰自己不礙事。過了一會兒,再次下定決心,叩了叩桌案,再一次讓自己安排的人進來。
這次他安排的弟子終於跑進來了,但是那弟子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跑進殿中時,被門檻絆了一下,趴在地上爬也爬不起來,面如土色,抖似篩糠。
殿中眾人議論紛紛,離得近的幾個弟子上前要扶他。
江殿主見他不說話,有些心急,便道:“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出什麽事情了?”
那弟子咽了口唾沫,語無倫次道:“妖魔……妖魔……”
這才是說好的。江殿主又問:“可是在附近見到了妖魔?在何處?我立即派人過去捉拿。”
這是他的慣用伎倆。
只等那弟子說神相峰附近有妖魔,江殿主帶人過去一探,“無意間”發現玉京門祠堂中的異樣,便可在眾目睽睽之下,將池先秋有一半妖魔血脈的事情揭露。
玉京門私藏妖魔,池先秋翻不了身,池風閑也將落下神壇,與玉京門交好的兩個門派也難以幸免。
這麽些年,總是這三大宗門壟斷修真界,也該是時候變變天了。
但是那天機弟子只是念著妖魔,也不說其他的,江殿主拍了一下桌案,道:“究竟在何處?”
他話音未落,便從殿外走進一個怒張羽翼的妖魔。
三大宗門的弟子一見那所謂妖魔,頓時哄堂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