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乖徒之十九(第2/5頁)

他擡起頭,笑了笑,邀功似的道:“我就趁著那個時候,把師尊的魂魄碎片撿起來了。師尊的魂魄碎片很漂亮,像星星碎片,會發光。”

池先秋實在是心疼極了,隨他呼吸,心臟都一抽一抽地發疼。他直起身子,一把攬住李眠雲的肩,撫著他的鬢角:“怪我不好,做事情之前也沒跟你說一聲。”

李眠雲靠著他,師徒二人就這樣安安靜靜地待了一會兒,池先秋抱他抱得手也有點酸了,最後呼嚕了一下他的頭發,玩笑道:“那你現在歲數比我還大了吧?”

“……嗯。”他不願意承認。

“沒關系,你要是想,你就永遠是師尊的徒弟。”

池先秋放開他,轉身去鋪床:“睡吧,我明天想吃餛飩,因為小混沌的緣故,一直沒敢跟你說。”

李眠雲笑了笑,湊到他身邊:“師尊不想摘我的面具了?”

“看你的意思吧,你不願意,我也不勉強。反正師尊不嫌棄你。”

“我聽師尊的。”李眠雲捉住他的手,帶著他的手伸向自己臉上的面具,“師尊想看,現在就可以揭開。”

“那好,我現在看個清楚。”

池先秋收回手,下了榻,將蠟燭點起來,一手端著燭台,一手探向他的面具。

顧淮山正是這時候站在門外看見的。

池先秋察覺到了,扭頭看去,將燭台交給李眠雲,自己上了前,將門拉開半邊,低聲問道:“你在做什麽?”

顧淮山想到自己方才做的那個夢,仿佛自己的手還存留著池先秋身上溫溫熱熱的觸感。

思及此處,他呼吸一滯,手指微動,連回話也忘了。

池先秋見他傻愣愣的模樣,疑惑道:“這傻狗,不會是夢遊了吧?”

“傻狗”抖了抖狼耳朵:“師尊,我沒有。”

“沒有就快回去睡覺,大半夜的亂看什麽?”

“師尊你別和李眠雲靠這麽近。”

“……與你無關。”

“師尊,我……”

“早點回去睡覺。”

顧淮山還想同他說說話,但池先秋只留給他這句話,就把門關上了。

顧淮山盯著緊閉的門扇看了一會兒,只能又“夢遊”回到自己房裏。他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踩在雲裏,不太真實。

往常他看見池先秋與李眠雲單獨相處,總要發頓火,然後把池先秋拉得遠遠的,才肯罷休。今日卻是他自顧不暇。

他恍恍惚惚地回到房裏,跌坐在榻上。雖然用了清潔咒,卻仿佛還有淡淡的氣味難以散去。

他回憶起方才的夢境,濕重黏膩的感覺,池先秋汗濕的鬢角,貼在頸上的烏發,還有垂在地上的衣帶。

他甚至把方才坐在池先秋對面的李眠雲想象成是自己。想象著是池先秋持著紅燭,指尖觸上他的臉。

既然李眠雲可以,他為什麽不可以?

他猛然回過神,又想起自己這些年來,對池先秋的所謂回護,還有因他而起的,對李眠雲的刀劍相向、多重防備。

顧淮山,你監守自盜。你其實一早就看上了池先秋,你早就把他當做是自己的東西了,所以李眠雲接近他,對他心懷不軌,你才這樣惱怒。

你和李眠雲就是一路貨色,一樣的混賬東西。

那頭兒,池先秋將房門掩上之後,還是沒忍住悄悄再打開門看了一眼,見顧淮山回房去了,才放心地關上門。

他走回李眠雲那邊,李眠雲還乖巧地坐在位置上等著他,池先秋在他面前坐下,抱怨了一句:“不知道他在幹什麽,奇奇怪怪的。來,我們繼續。”

他傾身向前,雙手扶上他的面具,一邊讓李眠雲別緊張,自己的手卻是有些顫抖的。

面具被摘下來,燭光也跳躍了一下,池先秋將面具放到一邊,看見他的臉之後,“哎呀”了一聲。

李眠雲臉上的傷疤不大,只有一道微微發紅的,從左邊眉骨到右邊眼角,幾乎是貼著眼睛過去的。

他原本是很正派的長相,而今多了這一道疤,多了些神秘莫測的意味。

池先秋按著他的臉,拇指小心地撫過傷疤,他光是看著就心疼死了。好好的一張臉,為了自己弄成這樣,實在是不應該。

“還疼嗎?也不知道這種疤能不能去掉。”他再嘆了口氣,“今天太晚了,明天帶你去找小喬,讓他幫你看看。”

池先秋想了想,跳下床榻,拿了一罐脂膏過來:“來,先抹這個。”

雪山上風大,這是池先秋自己抹的東西。他坐到李眠雲面前,毫不吝嗇地挖了一大塊,糊在他的臉上。

“閉上眼睛。”池先秋幫他把膏藥抹勻,又幫他抹抹手,還怕他身上有傷,沒有說出來,一定要解開他的衣裳看看。

李眠雲沒辦法,只能自證清白。

他身上確實沒有傷,什麽地方都沒有。

折騰了好一陣,李眠雲整個人都被他塗得香香的,兩個人才準備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