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第2/3頁)

魚長平大概是燒得難受,開始呻、吟、囈語,大部分張晴雨是聽不清的,有個詞,她是聽清楚了,草包兩個字,因為她向來對這兩個字都是很敏感的。辨認出來這兩個字的張晴雨,心裏真的是又心酸,又難過,這人就算在夢中,還是嫌自己笨,可她又有些高興,至少她夢裏還有自己。

魚長平在做夢,夢裏她從那草包美人身上吸了很多的精、氣,吸得心滿意足。但是夢中的她卻有些擔心,草包美人那麽蠢,自己會不會因為吸了太多的她的精、氣而變得跟她一樣蠢呢?其實她說那草包的那些話,她覺得說的都是真,就是她心裏的話。她就是覺得那草包,除了身子強健,生氣充足,頗有姿色外,真的是蠢得要死了。不僅蠢,還好色得很,弄得她都想退避三舍!

自己本來就是不懷好意的去接近她,騙騙炭火,再逗逗傻子樂一樂,畢竟她貧瘠的生活,也需要一些樂子。可沒想到這傻子,真的是傻得可以,只是稍稍哄一哄,就對自己死心塌地,這種如此對別人毫無戒備之心的蠢女人,怎麽能在宮裏活得下去呢?

常年生病的人,心思難免陰郁,就像常年曬不到太陽的地方,陰冷陰冷的。魚長平一直覺得自己的心陰冷極了,對任何人,任何事物都產生不了喜愛的感覺。她並不覺得自己有多喜愛那草包,但是那草包確實是她過往的生命中,唯一能產生興趣的人。她喜歡看到她活蹦亂跳的樣子,又好騙又好哄,又那麽鮮活,簡單且純粹,活得和自己截然相反。她那顆炙熱的心,也和自己那顆陰冷的心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莫名的讓她產生一股想去毀滅的欲望。她體內有兩種念頭,遠離她,護她周全,另一種便是陰冷扭曲的念頭,想要把那顆炙熱的心摔在地上踐踏的欲望,就像孩童克制不住想要推倒搭好的積木一般破壞欲,哪怕她知道推倒之後必然會後悔。明明她貪念這份溫暖,卻又本能懼怕這份溫暖,像是在黑暗中呆得太久,稍微亮一點的光,都會覺得刺眼。

可這一刻,魚長平那顆封在冰下陰冷的心,終於有了裂縫,溫暖的光,順著那條裂縫透了進去,無聲無息的消融著。

張晴雨一整夜都沒回去,片刻不離的照顧著魚長平,到了淩晨的時候,魚長平終於退燒了。

退燒後的魚長平終於安穩的再次睡了過去,直到巳時的時候,才再次醒來。身子雖然還是很不舒服,可已經不像之前那麽難受。

睜開眼睛的一瞬間,她看到了張晴雨那張熟悉的面容,此刻的張晴雨氣色不是很好,看起來就像夢中那般,被自己吸了大半的精、氣一般。魚長平只是面無表情的盯著張晴雨看,她不想動身子,也不想動腦子,任憑腦子放空的盯著張晴雨看。此刻,看到她,心裏大概是歡喜的。

見魚長平醒來,張晴雨心中自然是高興的,可是她又知道,魚長平醒來的時候,自己就是該回去的時候,畢竟人家並不待見自己。

只是魚長平只是盯著自己看,並不說話,這讓張晴雨莫名有些忐忑,因為自己壓根猜不透她在想什麽。

“你沒事吧?”張晴雨語氣有些別扭的問道,畢竟人家那樣對自己,自己還湊跟前,總有種自己在魚長平眼裏賤兮兮的感覺。

魚長平依舊是面無表情的看著她,沒有回應。

魚長平的不理睬,在張晴雨眼中又是一種漠視,這種漠視跟刺一樣,紮得張晴雨難受。

“喂,你態度給我好一點,再怎麽說,也是我救了你一命,我是你的就命恩人,要不是我來了,你死在地上都沒人發現……”張晴雨不想對魚長平這麽粗魯的語氣,可是魚長平的冷漠太紮人,她本能的想要防禦。

聽到張晴雨這話,本來面無表情的魚長平,動了動眼球,腦子終於開始轉動了,她知道張晴雨沒有騙自己,肯定是她折返了。說來,她確實救了自己一命。

“那我……把命還給你……好不好?”魚長平語氣虛弱的問道,可就這麽一句話,感覺就要用盡她全部氣力一般。

“你有毛病啊,我要你的命幹什麽!”張晴雨心想,自己才不想要她的命,自己只是想跟她好,可惡,她寧可把命給自己,也不想跟自己好麽?這個認知讓張晴雨覺得有點無力和絕望。

魚長平動了嘴唇,似乎說了什麽,但是卻沒有聲音。

張晴雨不知道魚長平說了什麽,但是她覺得肯定不是什麽好話,但是她還是看出來,魚長平精神還很虛弱,病弱的樣子讓張晴雨有些心軟,不忍太生她的氣。

“不知道你說啥,等你養好精神再說吧。”張晴雨粗聲粗氣的說道,以粗魯的語氣和態度以掩飾自己內心的別扭!一次次的貼上人家冷屁股,把自己的臉都打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