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正文完

城隍廟聚會後, 班裏人都知道了陸征的存在,也漸漸熟絡起來。

群裏三五不時就要提一嘴陸征的名字,偶爾聚會, 也會讓溫白帶上陸征。

尤其是方樂明幾個,和溫白聚得多,從一開始喊聲“陸老板”都犯怵, 慢慢地都已經喊上“陸哥”了。

只有唯一知道陸征身份的周偉, 小白室友兼陸征下屬, 這聲“陸哥”是死都不敢喊。

為此,還被方樂明他們嘲笑了許久。

春節一過, 天氣日漸轉暖。

朱雀的雀羽用不上了,溫白本想塞進玉葫蘆裏放著,又怕來年的時候被壓在小燈寶庫中找不出來, 就放在了房間的置物箱裏,跟鐘家送的翡翠小蓮燈放在一起。

怕落了灰,就用過年時候用剩的布料包了包。

溫白從小養成的習慣,只不過落在陸征眼裏, 就是他男朋友把朱雀的雀羽存得很用心。

為此, 朱雀無故又多了一場架打。

清明那天,依著人間習俗,溫白帶著小燈他們去找小太歲,順便踏個青。

諦聽不知道使了什麽法子,把牽牛圖裏的老黃牛和牧童都從畫中放了出來。

老黃牛興奮得直晃尾巴, 牧童也脫了蓑衣滿山跑。

溫白替他們謝謝諦聽,諦聽卻說是陸征的意思。

“老黃牛和牧童帶了幾個小的這麽長時間, 難得到這種地方來,陸征就說放他們出來透透氣。”諦聽說道。

溫白默了一下:“怪不得早上走的時候, 還特意帶上了牽牛圖。”

老黃牛和牧童從畫裏一出來,牽牛圖就成了空畫卷,紙面都泛上一層不太有生氣的暗黃色。

諦聽一邊把畫卷合起來,一邊很自然地開口:“要讓畫裏頭的東西出來,陸征也費了點勁的。”

溫白自然知道。

正是因為知道,才在聽到諦聽說是陸征的意思的時候,沉默了一下。

他偏過頭,看了不遠處的陸征一眼。

“他想得周到。”溫白笑了下。

他都忘了這些,陸征還記得。

“也就現在,以前哪能想到這些。”諦聽悠悠道。

在聽到陸征說要把牽牛圖帶出來的時候,諦聽都怔了片刻。

他和陸征相處了萬年,太清楚以前的陸征是什麽性子了。

一個連自己都不想顧的家夥,現在竟然還能想到要放一幅畫出來透透氣。

放在幾千年前,他就是親眼所見,怕是也不會信。

諦聽看著溫白:“要是以前的他有現在一半耐心,我也不至於說他無趣。”

諦聽頓了下,隨口又補了一句:“你覺得呢?”

溫白輕笑:“左右都是他,都挺好的。”

只不過,他也有私心,更喜歡現在這個已經跟他遇見的陸征。

說完,溫白朝著陸征那邊走過去。

幾人走到地穴的時候,小太歲正睡著。

在土裏埋得有些深,要不是那隆起的一個小土堆,溫白都找不到它的位置。

小燈一聞到太歲的氣息,就要撲過去,被溫白剛好攔住。

“小太歲還在睡,我們不吵它。”溫白小聲道。

小蓮燈花瓣蔫了下,正要埋進溫白懷裏的時候,突然伸著葉托,往前一指,說了一聲:“動了!”

溫白順著小燈指著的方向看過去,那小土堆還真松了下。

雖然動靜很小。

溫白忍不住去看陸征,湊到他耳邊說:“小太歲醒了?”

陸征點了點頭:“嗯。”

“是被我們吵醒的?”溫白問道。

他記得之前陸征說過,小太歲一覺要睡很久,短則幾年,長則幾十年幾百年都有可能。

陸征牽著溫白走過去:“可能是感覺你的氣息了,自己醒的。”

溫白把這話想了一遍,道:“那就還是被我們吵醒的。”

陸征笑了:“醒都醒了,去看看。”

溫白彎腰蹲下,那原先有動靜的小土堆,此時卻忽地沒了聲響。

溫白開始懷疑小太歲是不是還沒醒,剛那動靜只是因為它在裏頭翻了個身。

他正思考著,小土堆突然破開一個口。

“啵”的一聲,一個白色小腦袋從裏頭冒了出來。

小太歲四肢還埋在土裏,在見到溫白的瞬間,立刻晃著腦袋,拼命哼唧拉長身體,擠出兩只爪子後,也不等兩只後爪了,伸手就朝溫白貼過去。

溫白看它爬得吃力,連忙小心掃開堆在它身旁的泥土,把它抱在了掌心。

“看來身上的印記都已經清幹凈了。”溫白把小太歲從上到下看了一圈,沒看到什麽烏黑的符篆舊痕。

陸征在一旁說道:“天生地養的靈物,自愈能力不會差。”

溫白握著太歲的迷你爪子,輕輕晃了晃,語氣還帶著笑意:“睡得好嗎?”

小太歲耳朵一抿:“好!”

小燈許久不見小夥伴,等溫白一放下小太歲,覺得那小土堆比玉葫蘆新鮮,就跟著它一起埋進了土裏,還順帶了一個小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