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新娘子(第2/4頁)

陸征看著溫白微微睜圓的眼睛,一皺眉。

明顯意外的眼神。

所以他以為掀這蓋頭的是誰?

羌岐?

想起剛剛羌岐伸手進花轎的場景,陸征語氣不太善:“他碰到你了?”

溫白還有些沒回過神來:“什麽?”

“他伸手的時候,碰到你了沒。”陸征重復一遍。

回答他的,卻不是溫白,而是身後不遠處的羌岐。

“沒有!”

這是羌岐布下的的結界,只要他想,調息五感,連一點風聲都能捕捉到,羌岐又急於求證陸征的身份,因此在陸征開口說話的時候,壯著膽子凝神了一瞬,然後就聽到了這樣的對話。

這下,羌岐哪還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他都來不及罵兩句自己坎坷的情路,先保命要緊,立刻張嘴喊了出來,證明“新娘子”清白的同時,也證明自己的清白。

他這是造了什麽孽。

千年間就看上了兩個人,一個飛升的時候把他的山劈成了兩半,這一個更甚,當年天雷下來的時候,羌岐都沒覺得這麽壓抑過。

羌岐生怕溫白記仇,開口說一句“碰到了”,好在他這“過不了門的新娘子”沒跟他計較,搖了搖頭。

一時間,羌岐也不知道是該說自己選人的眼光好,還是不好。

好是好在這“新娘子”本身,漂亮,合眼緣,一眼就瞧上了,待他的紙人們也挺和善,討它們的喜歡。

可這人卻是個有主的!

小蓮燈趴在溫白肩頭,作為小監視器,也搖搖頭:“沒有,白白沒有給他牽。”

“元元還把他的蓋頭燙了一個洞,”說著,從溫白肩頭飛下來,用葉托在陸征手背比劃了一個圈,“這麽大。”

陸征“嗯”了聲,摸了摸它腦袋。

溫白笑了下,余光瞥到不遠處的羌岐。

他聽到了羌岐的聲音,兩次,可卻還不知道他長什麽樣。

第一次隔著花轎的門簾,沒看見,這一次又被陸征擋著。

溫白下意識偏過頭,想看一眼,畢竟那是千年的山鬼。

剛有所動作,後頸位置就一燙。

陸征輕掐他的後頸,把視線飄忽的某人帶了回來。

“看什麽?”陸征咬牙切齒,一字一字道。

他掌心貼在溫白後頸,除了燙之外,也有些癢。

溫白被半錮著,認真解釋道:“我只是想看看千年的山鬼長什麽樣。”

陸征自然知道溫白沒說謊,可他就是不樂意。

警告性地在溫白後頸一捏:“長什麽樣,都跟你沒關系。”

溫白總覺得陸征是誤會了什麽,再一次小聲強調:“我就是看看。”

“我說,不行。”

在兩人就“能不能看一眼”的問題博弈的時候,諦聽已經帶著陰差過來了。

一眾無頭蒼蠅似的小紙人,很快就被趕到了諦聽辟出的圈裏。

也不說話了,只遙遙看著羌岐,抱在一起瑟瑟發抖。

小蓮燈在他爹肩頭趴了下,覺得可能還是紙人更有吸引力些,便朝著那邊飛了過去。

而一旁的程誠他們,一看到周偉,知道自己安全了之後,就哀嚎著撲了過去。

周偉把四人從頭看到尾:“羌岐沒對你們做什麽吧?”

“胳膊缺了沒?腿斷了沒?”

陰差趕忙安慰:“沒事,只是魂體狀態,缺了胳膊斷了腿也有救,給接回來就是。”

程誠他們互相攙扶著:“還好,命還算硬。”

羌岐仍沒弄清楚陸征的身份,但一看到諦聽,就知道大事不好。

能跟諦聽扯上關系的,想來應當不是凡人。

更別說這人身上的煞氣之重。

“諦聽,我真不知道他是你的人。”羌岐重重嘆了一口氣。

之前紙人回來,說溫白身上有諦聽氣息的時候,羌岐是不信的。

他見過諦聽幾面,卻也只是見過,沒有深交。

離他上一次見諦聽,滿打滿算,也都有千年之久了,連他自己都記不太清楚諦聽的氣息,更別說本就不怎麽記事的紙人。

最關鍵的是,羌岐還真不覺著諦聽能有動凡心的時候。

諦聽趕忙打住:“你的紙人認錯了,他不是我的人。”

當著陸征的面,說溫白是他的人,這羌岐還挺會給他找麻煩。

但這事,倒也好解釋了。

紙人許是感受到了溫白身上的陰司之氣,和尋常陰司之氣大為不同,只有陰司高位者才有,但這些紙人只見過他,也就把陸征的氣息認成了他的。

“介紹一下,陸征,我老板。”諦聽很少在人前稱呼陸征是他老板,但此刻,應該沒什麽比這個更直觀了。

羌岐腦子思緒斷了一瞬。

一方面,他被諦聽這句“我老板”懾住了。

另一方面,他的確覺得“陸征”這個名字有些耳熟。

陸征?

好像在哪裏聽過?

他記得千年前陰司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