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陸征(第3/4頁)
“那邊還有更精致些的。”
“不用,”溫白指腹在紙燈上輕輕蹭過,“就這盞。”
城隍:“?”
迎面出來一小陣風,溫白側身,用手攏了攏小蓮燈的燭火:“我手上的玉葫蘆裏,也住了一盞小蓮燈。”
“這燈很像它。”
雖然小了下,幹癟了些,可的確很像。
上次來的時候,他怎麽沒注意到。
“原來是這樣,”城隍笑著捋了一把胡須“大人這是要給葫蘆裏的蓮燈,再放一盞小蓮燈?”
溫白聞言,頓了下。
家裏那盞,可不喜歡蓮燈。
之前來了一盞翡翠的,都委屈了好幾天。
溫白跟城隍小聲說了兩句話。
“這有什麽。”說著,城隍一拂手。
一盞元寶河燈就出現在城隍手上。
溫白接過河燈。
上回陸征就是用這元寶河燈哄住的。
元寶燈是燃在城隍廟裏的,品相自是不用說。
這小蓮燈和它一比,就顯得有些磕磣了,更不太妙的是,這蓮燈好像經不住一點風。
溫白低頭,小心攏了攏紙燈的花瓣。
碰到底座的時候,才發現底座下頭用來支撐的竹枝斷了。
城隍也看了個正著:“這燈可能是用剩下的邊角料做的,粗糙了些。”
“這樣,怕是下不了水啊。”
溫白看著那松散的蓮燈,頓了好一會兒,終是開口:“竹枝斷了,換一根上去就好。”
“會很難嗎?”溫白有些不放心。
城隍搖了搖頭:“這工藝倒是不復雜,百姓家裏頭也會做。”
溫白說了聲“好”,然後蹲在那河燈攤主的位置旁,看他做了兩個河燈,才開始動手。
也幸好這邊就是一個盂蘭盆的攤子,其他不多,枝葉、竹刀多得是。
溫白挑了截合適的竹枝,動作格外小心,城隍也瞪著眼睛盯著看,生怕換竹枝的時候,把紙燈弄破了,總覺得真要弄破了,這明顯還是孩子心性的大人,怕是得哭。
還好最終這竹枝沒把紙燈弄破,倒是竹刀把溫白劃了一道口子。
城隍用功德香給溫白止了血,傷口也很快愈合,只是那竹枝上也蹭上了一點血,沒擦掉。
“還好,沒沾到花瓣上。”溫白松了一口氣。
蓮燈總算穩了些,溫白一手一盞燈,走到了河邊。
城隍站在一旁,給溫白打燈籠的時候,隨口說了句:“這元寶燈給葫蘆裏的小蓮燈,那另一盞呢?”
溫白笑了下:“給小蓮燈他爹。”
城隍:“?”
溫白笑意更深,解釋道:“給陸征。”
城隍先頓了小片刻,然後把燈籠湊得近了些:“小公子和大人的感情真好。”
久違地聽到這句“小公子”,又是和上次一模一樣的話,溫白恍了一下神。
只不過和上次相比,這次好像有哪裏不一樣。
溫白搖了搖頭,沒再深想,把心思又放在眼前兩盞河燈上。
他提起筆,剛要落筆,腦海裏閃過之前小蓮燈的話。
筆尖一頓,再下筆時,便多寫了幾畫。
不是“陸征”,而是“陸征”。
城隍看著溫白那飄逸流暢的“陸征”二字,忍不住誇了一句:“好字。”
溫白實話實說:“也只有這兩個字寫得好一點。”
一切還要歸功於小胖燈。
上次寫了“陸征”之後,被小胖燈念著,寫了不知道多少遍“陸征”,毛筆字他也練了這麽多年,這兩個字,怕是寫得最好了。
等給兩盞河燈都寫好字,溫白把它們一起放了下去,看著它們飄遠,才從岸邊上來。
溫白上岸的時候,法船早已經燒完,但河岸兩邊正熱鬧。
沿著河岸走上橋,滿目的燭光和瀲灩的水光交織,格外漂亮。
“這河有名字嗎?”溫白問道。
“有的,名字叫流光河,是護城河。”
流光河,名字倒是和這景致很般配。
只是不知道能淌多少年。
乘風基地外頭那條古河道,在幾百年前也是條長河。
向來大抵也跟這流光河差不多。
溫白想得有些出神,直到天際閃過幾道悶雷的聲音。
河岸兩邊的人齊齊擡起頭來,像是也被嚇了一跳。
“打雷了?”
“我好像也聽到了。”
“不會啊,這兩天日頭都挺好,怎的無端會有悶雷聲?”
“不會落雨吧。”
溫白皺了皺眉。
他記得上次來的時候,似乎沒有雷聲啊?
一轉頭,城隍正拿著拐杖,在地上敲了三下:“奇怪了。”
溫白:“怎麽了?”
城隍掐了掐指:“這天不該有雨啊。”
溫白:“可能只是打雷?”
月亮還在上頭掛著,看起來也不像是要落雨的模樣。
城隍也想不出所以然來,只好點了點頭。
上次是他和陸征兩個人,加一盞閑不下來的小蓮燈,走走停停,到最後都只逛了幾條最熱鬧的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