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見閻王(第2/3頁)

只有溫白給了點反應。

被他這麽一提醒,溫白才想起來,的確是快七月半了。

也不知道陰司中元放不放假。

鬼魂都過節了,照理來說,大小算個法定節假日吧?

陸征第二次拉住快撞到石頭的溫白的時候,開了口:“不看路,在想什麽?”

溫白脫口而出:“中元陰司放假嗎?”

陸征:“……”

林丘隱約聽到“中元”的字眼,用手撥開前頭的雜草,問了一句:“溫仙長中元有什麽安排嗎?”

溫白長這麽大,聽過各種節日祝福、假日安排,可這麽認真地問他“中元有什麽安排嗎”,還是頭一次。

溫白還以為林丘在說他“討假期”的事,便問道:“正天觀中元放假嗎?”

林丘肩膀往下塌了一下,聲音透著點少有的少年氣,像是念書的時候放三天假,卻發了十幾張卷子的學生:“中元是盂蘭盆節,雖說是佛家大節,但道觀也會開齋布施,祭祀孤魂,是我們最忙的時候。”

如果不是林丘提了一下,他都沒注意過這些。

這麽想來也是,道觀都這麽忙,那陰司自是不必說。

也就意味著放假是沒影的,說不定還要加班。

溫白倒是很快接受了這個事實,正想再隨便問些“中元”的事,那頭已經傳來周偉的聲音。

“你們快看前面那個,是一座…廟嗎?”

溫白循聲,往周偉指著的方向一看。

他們離那座屋子其實還有一段距離,周偉之所以能這麽快看見,是因為在這一眼望去皆是綠的老林深山中,那朱紅色的柱子實在有些恍眼。

待他們再一走近,發現眼前這座,的確是間廟宇。

而且,不像是祭祀祖先的祠廟,反而像是一般的佛家寺廟。

在這種地方建座祠廟已經夠為勉強,可畢竟還有個“祭祀先祖”的由頭,還算說得過去。

可建座佛廟,就顯得有些詭異了。

而且這佛廟看上去已經荒廢了很多年頭,白墻攀滿了植被,瓦檐參差,連門口的台階都缺了一塊角。

“連牌匾都沒了,這幾根柱子怎麽還這麽新?跟剛漆過一樣。”周偉看著那紅得有些發亮的柱子開口道。

說著,又偏頭去跟溫白說話:“小白,你聽過一句老話嗎?”

溫白:“?”

“叫寧宿野墳,不入荒廟,”周偉指了指,“說的就是這種吧?”

“古語這麽說,是因為你不知道你夜宿荒廟的時候,會遇到什麽人,除了趕路、躲雨的人之外,也不乏一些走投無路的亡命之徒,遇上他們,可能性命難保。”溫白道。

所以不是鬼恐怖,是人心難測,就比如懸德道長。

周偉感慨似的搖了搖頭,身旁的林丘已經上前。

周偉都來不及喊他,林丘已經伸出手指,在那鮮紅的柱子上抹了一把。

“唉唉唉,林道長!”

在周偉的驚呼中,林丘低頭嗅了嗅。

“顏料裏頭加了朱砂粉。”

“周信士可能說得沒錯。”

周偉:“?”

“我說什麽了?”

溫白:“這柱子剛漆過沒多久。”

周偉往後退了一步:“……”

他就隨口一說。

什麽人會在這種地方,給一座破佛廟重新上漆,還再裏頭加了朱砂,結果不言而喻。

謝九章頓了下:“你們確定這個懸德,真是個道士嗎?”

幾人都聽懂了他的意思。

一個道士,住在佛廟裏,還拿朱砂給佛廟的柱子上了漆,還真是挺有想法。

“進去看看。”

陸征發了話,一行人便推門走了進去。

木門軸轉的聲音,本就陰森,再加上還落在這窮山密林裏,被四周的樹木一蔽一攏,在耳邊無限放大。

門被推開,看清裏頭擺設的一瞬間,溫白都有些啞口。

和外頭截然不同的光景。

一張四角紅木桌,上頭七、八個青瓷碗,黃紙、糯米、清水,最顯眼的還屬垂檐而下的一串青銅鈴以及幾個紙燈籠。

要說有多瘆人,也不見得。

卻真是有些詭異。

藏身在這裏,就算真有村民誤入,怕是也會轉身就跑。

一時間,溫白也不知道該說懸德是想得多好,還是想得少。

“這懸德道長,還是茅山系的?!”周偉已經忍不住出聲。

這黃紙、這清水,分明就是捉鬼幾件套啊。

現代道學發展如此之快,就是正天觀有時候的傳道重心都得與時事政治相結合,什麽人與自然,要做有理想、有道德、有文化、有紀律的“四有”道士,建設和諧道家等等,他都多少年沒見過這樣的陣仗了?

林丘也半天接不上話來。

正當他想再往前看看的時候,不知從哪邊忽然刮來了一陣風。

風吹過懸在檐上的銅鈴,第一個鈴響,第二個鈴響……很快,整個鈴聲響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