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請了個祖宗(第2/3頁)

鄭博昌一眼就看到上頭失而復還的黃牛和牧童,高興地語無倫次:“先生,這牛和這牧童,這給您抓住了?”

溫白:“……”

溫白只好草草點了點頭,隨即道:“得空的時候,打個釘子,這幾日就把畫掛在這裏吧。”

鄭博昌有些擔心:“這是古畫,這麽曬,不會受損吧?”

溫白:“不會。”

“好好好!”鄭博昌連連應下,得了溫白的保證,也不等什麽“得空的時候”了,立刻讓鄭路動手。

這頭鄭路正在哐哐砸墻,那頭鄭博昌又說:“溫先生,您把這畫掛在這兒,是這個位置風水好是嗎?掛在這裏,鎮得住?”

溫白:“不是。”

“是景色好。”

鄭博昌:“?”

溫白:“它喜歡。”

鄭博昌:“……它?”

溫白:“就是你身後那幅畫。”

鄭博昌:“……”

溫白其實也不願意嚇唬鄭博昌,想隨便編個理由騙過去,可實在不行。

因為“想曬曬太陽”只是畫靈的第一個要求。

如果這個都不能接受,接下來的可能會更…難以想象。

“鄭先生,稚子牽牛圖是破廬先生最喜愛的一幅畫作,這您是知道的吧?”溫白斟酌道。

鄭博昌還沒從上一個沖擊裏緩過神來,只愣愣點了點頭。

“那破廬先生當時把它懸於香案邊,日日焚香的典故,想必您應該也挺清楚的。”溫白又道。

鄭博昌心裏有了一點不好的預感:“您是說……”

溫白只能盡可能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平靜一些:“嗯,過一段時間,可能每隔一兩天,還要供一炷香。”

畫靈的原意是一天供一炷,可溫白怕鄭博昌一時接受不了,就跟畫靈打了個商量,告訴它得有個循序漸進的過程,畫靈這才不情不願地把一天供一炷,改成了兩三天供一炷。

鄭博昌:“……”

一錘子砸在了自己手上的鄭路:“……”

底下偷聽的眾人:“……”

沐浴焚香?!

這哪是買了一幅畫,根本就是請了個祖宗啊?!

鄭博昌欲哭無淚:“溫先生,上香這、這這這種事……”

“我知道,”溫白說,“這香只要點著就好,誰去點都無所謂,也沒這麽多講究。”

對於畫靈來說,只是要吃點香,誰點還真無所謂。

溫白還沒把後話說完,鄭路先揮著錘子說了一句:“我、我也不敢啊。”

“我是說,如果您實在擔心的話,可以請一些您信得過的人。”

比如……溫白轉頭,看著底下青蘊觀的一行人。

李志清立刻上前,應了聲:“青蘊觀願意效勞。”

溫仙長既已這麽說,想必已經解決了裏頭的東西。

只是點個香而已,並不費事,而且還可以借著這個機會,搭上溫仙長的人情,李志清覺得這就是天上掉餡餅的事。

溫白朝他一頷首。

李志清這麽說,自是再好不過。

鄭博昌雖然還有些不放心,但事情既然已經交付給了青蘊觀,那也算有個保障,於是謝過李志清,點頭應下。

“那就辛苦李道長了。”溫白說道。

李志清忙說:“不敢。”

事情已經解決,就在溫白轉身下樓的時候,鄭博昌臉色卻倏地一白,像是受了什麽極度的驚嚇似的。

他顫巍著伸出一根手指,指著溫白背後,上下嘴唇打架似的,往外用力吐了幾個字。

“畫!畫!死!”

溫白:“?”

溫白轉身一看:“……”

只見在畫布最上頭的位置,寫著一行字。

“同生死,共頭哭。”

也就是畫靈說的,有人在它頭頂提的,不倫不類的詞。

溫白:“…………”

溫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離了畫,又不能與畫靈溝通,只好看向陸征。

陸征看在溫白的面子上,才從沙發上起身,三兩步走了上來。

“是畫靈對這些安排有什麽不滿嗎?”溫白又看了鄭博昌一眼,“還是不喜歡這個地方?”

陸征擡掌,在畫紙上虛貼了一下。

全場寂靜。

緊接著,溫白就看到陸征的臉色黑了下。

溫白小心開口:“它說什麽了?”

陸征放下手,沒管其他人的視線,只看著溫白。

“靈氣太少,餓急了,反胃。”

溫白:“……”

陸征草草解釋了一下:“那些東西從頭到尾就沒消失過。”

“只用靈力吞了,現在靈力不夠,吐出一兩個也是常事。”

溫白:“……”

他也是現在才明白過來,原來那時候畫靈說的“最好盡快給我供香,否則我怕我撐不住”指的是這個。

而一旁的鄭博昌已經面如死灰。

“同生死,共頭哭……”

他把那行字又念了一遍,徹底站不住。

往墻上猛地一靠,拉住鄭路的手,仰頭紅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