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還願

這句話雖然平淡，但我有些捉摸不透裏面的含義，隱隱覺得背後應該有些故事，不過現在我不關心這個。我皺了皺眉頭，剛剛蛟爺說的那些話對我沖擊太大。一時之間我根本無法考慮真假，只能暫且當成是真的來想，這樣的話，我還是有一些不解的地方。

“蛟爺，既然您是決定去還願，那這和下南洋的目的不是沖突了嗎？”

“那片海域如果還在的話，就在下南洋的路上，估計再過三天我們就能到了。”

“那匣子裏沒有說怎麽才算還願，您準備到時候怎麽做？”

蛟爺輕笑了一聲，語氣滄桑：“神佛的東西，哪有那麽好還的？走一步算一步吧。”

我還想繼續問，卻聽見貨艙門被打開了，一個淘海客探頭進來：“蛟爺，暴風雨好像又要來了！而且咱們可能快到花嶼礁了，澎湖島上不知道有沒有日軍海防艦，我們要不要繞道避一避？”

蛟爺伸手在地上一撐，站起身對我說道：“閩生，我去舵盤室看看。該說的都告訴你了，阿娣的病就交給你了。我也不要你現在就徹底治好她，至少在到那地方之前，不要讓她太難受了。”

我點點頭，看著蛟爺往舵盤室走去，回想起自己聽到的故事，感覺像做了場夢一樣，暈乎乎地走出貨艙，這才發現天已經亮了，我熬過了一夜，呼吸著上面的空氣，雖然鹹腥難聞，但還是讓我有一種從陰冥地府返回人間的感覺。那個阿娣帶給我的震撼實在太大了，我一時間還難以消化那樣詭異的情況，正要回船艙休息一番，忽然一個淘海客邊跑邊大喊道：“二纖下帆，望台上的人趕緊下來，燦富，快去掌舵盤！”

我也跟著跑了上去，海上的氣候真是難以捉摸，前一刻說要來暴風雨，下一秒暴風雨就真來了。剛剛還遍布朝霞的天空，現在已經壓下一團團厚重的黑雲，深藍色的海水變成了詭異的顏色，那種顏色就像有人在海面清洗一大匹五彩絲綢，而絲綢全都鋪開了一樣。再往天上望去，那些翻卷的烏雲，居然像花朵開放一樣一層層不停翻開，似乎離我越來越近，越來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