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傳(四)

我們兩個人又往前走了一會,表叔見我表情多少有些失望,就劃啦劃啦(就是摸的意思)我的頭說,“沒事,這是常有的事,有的時候會連著幾天套兒裏啥都沒有,今天有個野兔子已經不錯了!”

說話間我們到了他下第三個套兒的地方,可還沒等我看清楚套兒裏有沒有東西,就聽表叔小聲對我說,“進寶,你待在這裏先別動,我過去看看,這個套裏的東西有些古怪……”

我聽了心多少有些害怕,可是又特別的好奇,於是就沒聽表叔的話,慢慢的向著他走過去的方向蹭了過去。

就在我快要走到他身後時,突然見表叔動作奇怪的半蹲在地上,像是在和誰說話,可是因為他是背對著我,所以我看不見套子裏到底套了個啥?

隨著我越走越近,表叔聽到了我的聲音,他慢慢的回過頭看著我,臉上的表情說不出的古怪……

“表叔……?”

就在我剛叫了他一聲時,突然從他身下竄出一個火紅色的小動物,它的動作奇快,在我還沒看清楚時,就快速的消失在樹林裏了!

我一臉愧疚的說,“是不是我把獵物嚇跑了?”

表叔搖搖頭說,“不是,是我放走的!”

“啥?為什麽啊?”我不解的問。

表叔看了看我,然後笑著說,“那東西的肉不能吃,是臭的,到是皮子值些錢,可是我看它怪好看的,打死了可惜。”

我被表叔說的雲裏霧裏的,就著急的說,“表叔……你就直接告訴我那是個什麽東西得了!”

表叔神秘一笑說,“火狐狸……”

於是接下來在我們下山的這一路上,我的心就一直被剛才那個,從我眼前一閃而過的美麗生靈所牽絆著了,當時的我並不知道,多年後的我還會和“它”不期而遇。

表叔並沒有帶著我原路返回,因為那樣就太浪費時間了,我們是從南坡上的山,而回來時卻是從北坡下的山,因為在北坡的山角下有一條山溪,雖然現在山裏的氣溫最少也是零下三十多度,可是這條山溪卻常年不凍。

表叔每次上山都會在這裏打上一皮口袋的水,回家為表嬸熬藥,因為他相信這裏的溪水最純凈……

今天也不例外,可就在他去山溪邊打水時,我突然感覺到腦子裏“轟”的一聲,接著胃裏就特別的惡心,沒一會兒冷汗就流了下來,表叔蹲在溪邊往皮口袋裏灌水,根本沒有注意到我這邊兒的異樣。

一陣陣的眩暈讓我不得不用手扶住了身旁的一棵松樹,好讓自己緩一口氣上來,接著我就閉著眼睛感覺著這附近的一切……這是一片少有的山間空地,厚厚的積雪覆蓋著大地,同時也覆蓋著被掩藏的罪惡!

終於……我的目光鎖定在一片比周圍略高的雪包上,然後用力的深吸了一口氣,慢慢的朝那邊走去……

表叔打完水回頭一看,發現我竟然在向著另一個方向走去,他把皮口袋紮緊後就大聲的叫了我一聲,“進寶!你幹嘛去?”

可是我卻好像聽不見一樣,毫無反應,依然步履蹣跚的往前走著……表叔終於發現我有些不對勁兒了!他立刻大步跑向我,可他腳下穿著雪鞋,要想在雪地上快跑是件很困難的事情,等他追上我的時候,我也停下了腳步,愣愣的站在了那個雪包的旁邊……

表叔氣喘籲籲的追上來說,“進寶,我叫你你咋不吱我一聲呢?”

我轉頭看了他一眼,然後所問非所答的說,“這下面有個女人……”

表叔聽了臉色一變,我的事情他是知道的,可即便如此,當他第一次看到我的“特殊技能”時,還是非常的震驚。

過了一會他才幽幽的問我,“是個……什麽樣的女人?”

我閉著眼睛感知著雪下的女人,緩緩的對他說,“這個女人穿著一件蛋黃色的上衣,年紀也在就30左右歲兒,她的手上還戴著一只黃色的鐲子,看質地不像金的,更像是銅的!”

表叔臉色凝重的看著我說,“是不是和5毛錢硬幣的顏色很像?”

我點點頭,然後慢慢的把手放在了雪地上,女人生前的記憶瞬間湧入我的腦海,就像是放電影一樣……

我清楚的看到了她死亡的瞬間,她是被一個男人用石頭砸死的,男人的腿有些問題,走起路來一晃一晃的,可是力氣卻很大,女人雖然也反抗過,可是顯然沒起什麽作用。

表叔一聽我說那個男人的腿有問題,便脫口說出了一個人的名字,“羅瘸子……”

“羅瘸子是誰?”我疑惑的問。

表叔並沒有馬上回答我,而且走到旁邊的一棵松樹前,用力的掰下幾根粗樹枝插在了雪包之上,然後對我說,“走!先回家再說。”

一路上表叔給我講了村裏在去年發生的一件事,原來那個羅瘸子是個養蜂人,他每年的春夏季都會從外地來這裏養蜂,到了秋天就拉著蜂箱往更暖和的南方走,年年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