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他的回憶

這個親手殺死自己孩子的人居然當著我的面,堂而皇之的說自己是個好父親、好丈夫。

我冷冷一笑:“虎毒尚且不食子,你也配說自己是一個稱職的父親?”

“我知道你可能不相信,但那時的我已經身不由己。”宋文軒眼中蘊含著非常復雜的情感:“請讓我說完,至少在我生命的最後一刻,給我一個辯駁的機會。”

“你說吧,我也想聽聽魔鬼是怎樣變成的?”

“五年前我在國外攻讀心理學博士學位,我當初的論文課題是人體應激性和精神自我保護,主要就是測試人體的精神承受極限,從而探索出大腦內部自我調節的原理。”

“試驗的過程有些殘忍,但只要讓我試驗成功,那以後人們就可以人為調控情緒,抑郁症、狂躁症等等精神疾病都可以迎刃而解。”

宋文軒的初衷是好的,這也是他埋頭試驗支撐自己走下去的理由。

“我的課題一開始進行的很順利,但隨著試驗程度加深,漸漸找不到合適的志願者。沒有辦法,我只好使用非正常渠道引入的患者,但在試驗後期,因為一個極小的失誤,導致患者死亡。出了人命,我的研究課題被叫停,資助我試驗的公司也撤除資金,不再對我進行資助。”

“沒有辦法,我當時只好暫時放棄這個課題,選擇其他方向先拿到了博士學位,再後來我就帶著家人回到了國內。”

“當時我國的心理學水平相對來說還有些落後,所以我年紀輕輕就被委任為某精神病院院長,在任期間,我對自己曾經放棄的課題念念不忘。”

“所以我又利用自己手中的資源,繼續當時沒有完成的試驗,一連幾個月都沒有任何進展,直到後來我遇見了一位與眾不同的病人。”

宋文軒臉上露出捉摸不透的表情:“我從業期間見過上千名精神病患者,但他是個絕對的例外,一直到現在為止,我都無法判斷他到底是不是一個瘋子。”

“他不喜歡說話,沉默寡言,看起來六十歲左右,他不知道自己的名字,也沒有家人,全部資料只是一張白紙。”宋文軒嘆了口氣,聲音終於有了變化,帶著一絲絲悔恨和畏懼:“他身上唯一的特點就是佩戴著一個佛頭吊墜,無論做什麽吊墜都不會離身。”

“佛頭?”

“是的,佛頭長著兩張不同的臉,我從沒見過類似的神佛,現在想起來,那可能是某個邪神的象征吧。”

宋文軒的話在我心中掀起軒然大波:“又是雙面佛!”

“我一開始懷疑他得的是老年癡呆,後來才發現事情遠非我想的那麽簡單。”

“老人身上有一種特別的氣場,不管是多麽狂躁瘋癲的患者只要跟他在一起都會變得老老實實。”

“我甚至見過一個先天性腦癱,智力一輩子都只能維持在三歲的患者,寸步不離跟隨在老人身後,甚至學會了端茶倒水!”

“這在我看來無法想象,根本不能用醫學來解釋。”

“於是我開始主動接觸老人,用了差不多一年的時間,老人才總算開口,他說這不是特異功能,而是降頭!”

“降是指通過邪術、下蠱、用藥等等方法,頭則是指受術者本身。”

宋文軒停頓了片刻:“也許你會覺得我一定是瘋了,專修心理學兼修西醫的海歸居然會去相信那種虛無縹緲的東西?”

“起初我確實是這麽認為的,但隨著老人為我展示出更多超出科學解釋範圍的手段後,我開始對自己產生懷疑,我用十幾年建立起的心理學體系轟然倒塌,我開始在自己的辦公室裏偷偷研究起降頭術。”

“降頭練至高深處,可以無聲無息操控別人的心神,這種對精神的掌控,和我最開始的研究課題不謀而合。為了獲得更多修煉上的指點,我利用手中職權幫老人更換了病房,滿足他一些奇怪的要求。”

“比如每天抓幾只活的老鼠、麻雀放入他病房裏。”

“彼此相安無事,利用豐富的心理學知識和藥理常識,我的降頭術進步很快,就在我以為自己能夠為全人類打開一扇心理學窗戶時,老人突然停止傳授我降頭,並提出了新的要求。”

“他讓我每星期往他的房間裏送幾只貓、或者狗。”

“城市後巷裏到處都是流浪貓和流浪狗,我雖然奇怪,但為了獲得下面的法門,還是滿足了他的要求,每到深夜我就開著車獨自外出抓那些流浪的貓狗。”

“大約一個月後,貪得無厭的老人再次提出新的要求,他需要更大的動物,比如豬和羊。”

“當時精神病院收入還算不錯,我咬著牙為他買來活豬和活羊,並告訴他這是最後一次幫他,希望他能好自為之。”

宋文軒說著說著就低下了頭:“可是我發現自己錯了,而且錯的很離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