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一章 一波未平

小魚把大門關上,我吩咐他把窗簾都拉上。我深吸了口氣,用法力感應這些陰物,我都有點怕了,一旦陷進什麽不可名狀的境界裏,很可能回不來。

我把黑色的項墜捏在手心,慢慢垂下眼簾,進入定境。這是我最近修行發現的,心平氣和的時候才能最大調度法力。

法力如潮水一般湧來,慢慢貫通在手心,我用意念調動法力去滲透這枚項墜。

法力到底是什麽,沒有修行的人很難理解,它不是道家傳統意義上的“氣”,更類似一種感覺,只有修行其中的人才明白和體會,很難傳達。

法力一灌注到項墜裏,瞬間我就感覺到周圍的場景變了。

因為垂著眼簾,一時間很難去觀測周圍的變化,耳邊聽到小魚一聲驚呼。

溫度在極速下降,我張開嘴,竟然一股白氣從嘴裏噴出來,突然間似乎到了冬天。我緊緊捏住手心的項墜,緩緩擡起頭。

我坐在一條大江的岸邊,周圍大雪紛飛,地上天上都是茫茫雪片,我的肩頭結滿了冰花,舉目四望,一片荒蕪。

眼前的大江奔流不息,浪花翻卷,激流勢不可擋。能看到大江中間,站著很多的黑影,像是一個個人,他們似乎在走向江邊,還沒走兩步就被大江的浪花卷飛了。

按說這樣的場景,江水聲音應該很大才是,可我什麽都沒有聽到,耳邊極度靜謐,只有雪片在飛舞。

我知道這裏是幻境,是這塊石頭激發出來的,有些納悶也有些震撼,這石頭到底是什麽來歷,這裏又是什麽地方?

我回過頭,這一看驚住了,身後很遠的地方,看到了一片花海,花的顏色很詭異,像是用鮮血染過了一般,鮮紅鮮紅的一大片。最古怪的是,明明鮮花滿地,卻感受不到任何生命的跡象,只能感覺到死氣沉沉,那些花仿佛被死亡澆灌而開。

這片花的紅色海洋,有一種奇怪的魔力,要把我引入進去。這時,我看到了一個人影,正是小魚,他渾身落滿了雪花,整個人像是白色的雕塑,踉踉蹌蹌向著花海走去。

就在這一刹那,我感覺到了很深的恐懼,還有一股不祥之兆。

我低下頭看著手心裏的黑色石頭,它竟然變成了淺灰色,黑黝黝的色彩已經褪去。

我大吼一聲猛地收回法力,瞬間天旋地轉,眼前所見的所有情景如同扭曲空間,突然崩壞。我慘叫一聲,“暈啊。”,真的暈了過去。

不知道什麽時候,感覺額頭涼涼的,我慢慢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字畫店的椅子上,額頭鋪著濕濕的毛巾,手很涼。又摸了摸鼻子,兩個鼻孔竟然都堵著衛生紙。

小魚一臉驚恐坐在我對面,看我醒了長舒口氣:“強哥,你可嚇死我了。”

我問怎麽了,小魚說,剛才你中斷了法力,兩個鼻孔血流不止,我不知道用了多少衛生紙才止住血,都想把你送到醫院了。

我艱難動了一下:“剛才在幻境裏……”

小魚喉頭動了動:“強哥,嚇死我了,我長這麽大還沒這麽怕過,你是不是也看到了江水和花海?”

“我看到你正在走向花海,沒有辦法就強行中斷法力。”我說。

小魚心有余悸:“剛才那裏到底是什麽地方啊,那片遍地紅花真的很美,卻美的那麽邪異,一看到它們我就控制不住自己,忍不住要走近。”

我坐起來,渾身乏力,像是連續幹了三天重活,手都擡不起來,腳底下踩得像是棉花。我擦擦汗:“壞了,我法力耗費巨大,恐怕一時半會恢復不了。”

“哎呦,都是我的錯,咱們不應該亂看這石頭。”他拿過項墜就要扔了,突然看到黑色的石頭變成了灰色,他愣住了:“這,這是怎麽回事?”

“估計是這塊石頭的能量耗盡了。”我像是得了重感冒,每個關節都疼。

小魚扶著我出了店,把店門關閉,然後帶著我回到樓上的住所。我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法力不知不覺透支,全身酸軟無力,就像是在女人床上呆了好幾天不下炕似的,腳都是軟的。

我躺在床上越琢磨這事,越覺得不對勁,按說法力跟體力一樣,用到一定界線,自然會累的呼哧直喘,這就相當於是個信號。可剛才捏著石頭,我卻不知不覺中把法力給耗盡了。

我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一閉眼就是那一片血紅色的花海。站在江邊看著花海,這一幕停留了很長時間,似乎貫穿了整個夢境。

再起來的時候,竟然是第二天的早上十點,我一口氣竟然睡得超過了十二個小時,身上多少舒服了一點,也恢復了些許體力。

我趿拉著鞋出來,看到客廳擺著小米粥,雞蛋糕這些東西,還有一張字條,是小魚留給我的。留言說,老木受傷了正在醫院,他一早就去醫院了。叮囑我吃飯,把飯菜熱熱。